当那串冰冷的、如同系统日志般的文字浮现在灰色球体上时,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了整艘“旅人号”。
这股压迫感不同于“第一意志”的“暴政威严”,也不同于“卡寇弗尼”的“疯狂混沌”。它是一种绝对的、理性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就像一个学生在面对一位手握红笔的、严厉的“考官”;就像一本充满了奇思妙想的小说在面对一位只关心“语法”与“逻辑”的、冷酷的“编辑”。
“叙事……污染源?”诗人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它把刘海定义为一种‘污染’?”
“不只是刘海。”杰克死死地盯着那个球体,他的数据化身体正在本能地构建起一层又一层的“防火墙”,“它把‘悖论’本身定义为了‘污染’。它把‘故事’定义为了‘污染’!”
这是一种与他们截然相反的“立场”。一种从根本上否定了他们所有“胜利”与“意义”的、更高维度的“立场”。
“我……不喜欢它。”莉莉丝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她感觉自己那可以与万物“共情”的能力在那个灰色球体面前完全失效了。因为那个球体根本就不是一个“生命”。它是一个“规则”。一个冰冷的、正在执行“任务”的“程序”。
“我们必须摧毁它。”罗兰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上,“在它‘删除’掉更多宝贵的‘记忆’之前。”
“恐怕没那么容易。”刘海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球体。他的“悖论之心”正在疯狂地向他发出警报。他从那个球体上感受到了一种“天敌”的气息。
如果说,刘海的“悖论之心”是最会“讲故事”的“笔”,那么眼前这个东西就是最会“删故事”的“橡皮擦”。两者在“概念层级”上是对等的。
“它不仅仅是一个‘橡皮擦’。”刘海沉声说道,“它还是一个‘探针’,一个‘信标’。它正在将我们这里的数据发送到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话音未落,那个灰色球体突然光芒大放。但那不是任何能量的光芒,而是一种“纯白”的、将周围一切“色彩”与“信息”都彻底“覆盖”掉的、“空白之光”。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由“纯粹空白”构成的“冲击波”以球体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守护之环!”罗兰在第一时间将“守护之环”的能量催动到了极限,金色的屏障将“旅人号”牢牢地守护在内。
然而,那道“空白冲击波”并没有对“守护之环”造成任何物理上的冲击。它像一阵无形的风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屏障,穿透了“旅人号”的船体,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身体。
当那道光扫过之后,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飞船还是那艘飞船,人也还是那些人。
但是,渐渐地,他们都发现了一些极其诡异的“变化”。
“奇怪……”杰克挠了挠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控制台,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怎么感觉我这套乱七八糟的‘操作系统’好像变得‘整洁’了许多?”他发现自己那些充满了“个人风格”的、胡乱堆砌的“代码”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动地整理、归类,并且加上了清晰的“注释”。这让他的系统运行效率提高了至少30%,但也让他感到一种自己的“家”被一个有强迫症的“陌生人”给强行打扫了一遍的、极度的“不爽”。
紧接着是诗人。他下意识地翻开了自己那本记录着无数灵感的“精神圣殿”。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发现自己那些曾经充满了激昂的“情感”、狂放的“比喻”、甚至是一些故意为之的“语法错误”的诗篇,如今都变得工整、严谨、充满了“逻辑性”。但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它们不再是“诗”,而变成了一篇篇枯燥的、乏味的“说明文”。
“我的诗……我的‘心’……”诗人的手在颤抖。
最可怕的变化发生在了莉莉丝身上。她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那些与“刘海”有关的、“最珍贵”的记忆正在被悄悄地“篡改”。
她还记得刘海点亮“灯塔”时那伟大的背影。但是记忆中那份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担忧”却变得很淡很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这么做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案”的、理性的“认同”。
她还记得刘海第一次对她微笑的场景。但是记忆中那份让她脸红心跳的“悸动”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这是一个符合社交礼仪的、友善的表情”的、冰冷的“分析”。
她的“情感”正在被剥离。她的“回忆”正在被“去糖、去冰、去掉了所有的味道”。只剩下最“客观”的、最“正确”的、“事实骨架”。
“不……不要……”莉莉丝痛苦地抱住了头,“把我的‘感觉’还给我!”
“它在‘编辑’我们。”刘海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它在‘编辑’我们的‘故事’。把所有它认为‘不合理’、‘不整洁’、‘冗余’的‘情节’都给‘优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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