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静默者”那冰冷的法则如同退潮般从“档案馆”褪去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奇异的“寂静”。
那场由刘海导演的、宏大的“资产重组”谈判结束了。没有掌声,没有礼炮,只有那本记录着宇宙最初契约的“禁书”在完成使命后悄然化为光尘消散在空气中。它所留下的是一个暂时获得了“独立运营权”的、伤痕累累但却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故事世界”。
“我们……赢了?”杰克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周围。那正在“褪色”的档案馆停止了崩解,稳定在了一种介于“绝对真理”与“荒诞故事”之间的、奇妙的“半成品”状态。这里既有笔直得如同公理的书架,也有在书架上像藤蔓一样自由生长的、会唱歌的“标点符号”。
“我们没有‘赢’。”刘海靠在“复仇女神号”那由无数悲剧拼接而成的舰桥栏杆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们只是从‘即将被删除的废稿’变成了‘有待观察的实验品’。我们为自己争取到了继续‘被阅读’的资格。仅此而已。”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同伴们。罗兰那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下来;莉莉丝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诗人则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在空中自由飞舞的“字母”,仿佛在构思一首关于“存在”与“价值”的、全新的诗篇。
“复仇女神号”这艘由“万千悲剧”所凝聚而成的、狰狞的战舰,它存在的“意义”——复仇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此刻它也仿佛完成了自己的宿命。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怨念”与“悲伤”正缓缓地消散。那由“神之悲伤”所化的、禁忌的墨水所带来的“毁灭”气息也随着刘海内心的“完整”而彻底尘埃落定。
这艘恐怖的巨舰正在一点点地变回那艘小小的、不起眼的、像一颗蒲公英种子般的——“旅人号”。
而那些曾经被刘海所召唤出来的、“战争”的“幽灵”们在失去了“复仇”这个统一的“剧本”之后也开始寻找属于它们自己的、全新的“故事”。
一些“怨灵泰坦”放下了对“战争”的执念,开始用它们那巨大的钢铁之躯在这片破碎的“档案馆”里充当起了“建筑工”,将那些倾倒的书架重新扶起。另一些则对一本关于“园艺”的“废稿”产生了兴趣,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用它们那能捏碎星辰的巨手去培育一株由“希望”的词语所构成的、脆弱的“小花”。
那些曾经代表着“绝对混乱”的“卡寇弗尼”的幽灵也找到了新的“乐趣”。它们不再以“解构”和“破坏”为乐,而是迷上了一种全新的“游戏”——“故事接龙”。
一个“混沌幽灵”会随机吐出一个荒诞的“开头”,比如“一只会拉小提琴的蓝色香蕉”。然后另一个幽灵就会立刻接上一个同样不着边际的“发展”,比如“它爱上了一个由星期二的下午所组成的忧郁的甜甜圈”。它们用这种最纯粹的、不追求任何“意义”的“创作”将整个“档案馆”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惊喜与意外的“即兴剧场”。
而那些曾经被“格式化”的、亿万个文明的“悲伤残响”也渐渐地从那绝望的“悲伤之海”中走了出来。它们发现在这片不再有“绝对对错”的、新的“档案馆”里它们的“悲伤”不再是一种需要被“抹除”的“负面情绪”,而是可以被理解、被倾听、被转化为“故事”的、宝贵的“财富”。它们化作一个个半透明的、安静的“读者”穿梭在书架之间阅读着那些与它们有着相似“命运”的、其他宇宙的“故事”。在别人的“悲剧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找到了一丝被“共情”的、温暖的“慰藉”。
就连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审计官”们也在经历了“真理崩塌”的“冲击”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们从那个关于“为什么”的、哲学的“死循环”中清醒了过来。但他们那曾经坚信“绝对真理”的眼神变得迷茫而又谦卑。他们放下了手中那冰冷的“红笔”,第一次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身份试探性地去翻开一本充满了“语法错误”和“逻辑漏洞”但也充满了“激情”与“想象力”的“故事书”。
当一位年轻的审计官因为看到故事里主角的“牺牲”而流下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滴“眼泪”时,一粒全新的“种子”在这座古老的图书馆里悄然发芽了。那粒种子叫做——
“‘审美’”。
看着眼前这一切都在以一种混乱而又充满生机的方式进行着“自我重组”的景象,刘海知道他们是时候离开了。他们已经为这个世界带来了足够多的“变量”。剩下的“故事”应该由这个世界本身去自由地书写。
“我们回家吧。”刘海轻声说道。
“家?”杰克环顾四周,那片作为他们来路的、绝对的“空白”依旧是一片“空白”。“我们的宇宙已经被删除了。我们还能回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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