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的闹剧草草收场,铁壁城内的暗流却愈发汹涌。林清风吃了哑巴亏,明面上加强城防,调度物资,一副全心抗敌的模样,暗地里,天机阁的探子和高手却像猎犬一样,在全城搜寻着“凌老蔫”和那个“金针高人”的踪迹。
凌九霄和沐清歌深知客栈已不安全,在朱富贵暗中安排下,转移到了城南一处更隐蔽的货栈地下室。这里堆满了皮货和药材,气味混杂,正好掩盖行踪。
“哥,林清风现在像条疯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沐清歌卸去易容,露出清丽容颜,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虽然哥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大,她难免担心。
凌九霄正对着一面小铜镜,小心翼翼地往脸上贴着一撇小胡子,闻言头也不回地说:“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搞事情!林老狗想抓我,我就偏要在他眼皮底下晃悠。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小薇薇。药王谷近在咫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正常。”
他贴好胡子,又戴上一顶瓜皮小帽,瞬间从一个憨厚参客变成了一个略显精明的小药商模样。“我打听过了,明天有一支商队要出城往药王山方向运送物资,我们可以混进去。”
“会不会太冒险?”沐清歌蹙眉,“药王山现在是前线方向,金帐王庭的游骑活动频繁。”
“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了,有我在,怕啥?”凌九霄拍了拍胸脯,又牵动了内伤,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嘶……妈的,林老狗手下那黑袍怪,下手真黑!”
沐清歌无奈地摇摇头,拿出金疮药帮他换药:“你就逞能吧!伤势还没好利索,又要出去折腾。”
“嘿嘿,这不是有你嘛!我家清歌医术高明,堪比白芷薇!”凌九霄嬉皮笑脸。
沐清歌手上动作一顿,淡淡地道:“我可比不了你的白姑娘。”
凌九霄:“……” 得,又说错话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清歌,你感应一下,昨天那个刺客留下的印记,还在城里吗?”
沐清歌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片刻,摇了摇头:“印记很微弱,时断时续,似乎对方用了什么方法隔绝或者削弱了你的仙元标记。只能大致确定,还在铁壁城内,但具体位置无法锁定。”
凌九霄摸着下巴:“血神宗的杂碎,果然有点门道。不过只要他没跑远,迟早会露出马脚。”
第二天一早,凌九霄和沐清歌易容成一对采药人兄妹,顺利混入了前往药王山的商队。商队规模不小,有几十辆大车,除了物资,还有一些前往前线劳军的江湖人士和大夫。
出了铁壁城,满目疮痍。原本的村庄大多已成废墟,田野荒芜,偶尔能看到倒毙的牲畜和来不及掩埋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尸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商队护卫们高度紧张,刀剑出鞘,斥候前出,生怕遭遇敌军游骑。
凌九霄和沐清歌坐在一辆堆满药材的板车上,看着这凄惨景象,心情沉重。
“战争……就是这样。”凌九霄叹了口气,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他虽然痞,但骨子里有着侠义心肠,见不得百姓受苦。
沐清歌默默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商队一路有惊无险,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药王山脚下。远远望去,药王谷入口处竟然设有关卡,有身穿药王谷服饰的弟子和……一些穿着天机阁服饰的人在联合把守!
“天机阁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凌九霄心中一惊,和沐清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商队在接受盘查。凌九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前面的对话。
“奉林钦差令,药王谷乃战略要地,需严加管控!所有进出人员物资,一律登记检查!”一个天机阁小头目趾高气扬地喊道。
药王谷的弟子脸色不太好看,但似乎敢怒不敢言。
轮到凌九霄他们这辆车时,天机阁的人仔细检查了药材,又盘问了凌九霄和沐清歌的身份。
凌九霄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军爷”,说自己和妹妹是来投奔药王谷远房亲戚的,想讨口饭吃,演技堪比影帝。
天机阁的人没看出破绽,又见他们是普通采药人模样,便挥挥手放行了,但警告道:“进去后老实点!现在谷内由我们天机阁和谷主共同管辖,不得随意走动!”
进入药王谷,凌九霄的心更沉了。谷内气氛异常压抑,随处可见天机阁的护卫在巡逻,药王谷的弟子们行色匆匆,脸上大多带着忧惧之色。原本应该药香弥漫、安宁祥和的山谷,此刻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
“林清风的手伸得真长!连药王谷都被他控制了!”凌九霄暗中传音,怒火中烧,“白芷薇肯定出事了!”
两人借口找亲戚,在谷内小心地探查。药王谷很大,屋舍依山而建,地形复杂。他们避开巡逻队,朝着谷主居住和核心药圃的方向摸去。
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凌九霄突然拉住沐清歌,躲到一堆药垛后面。只见前面不远处,两个天机阁的护卫正押着一个被捆缚的、浑身伤痕的老者,朝着一处把守森严的山洞走去。那老者凌九霄认得,是药王谷的一位长老,姓吴,性格刚正,以前楚逍遥带他来求药时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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