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的突然出现,吓得凌九霄差点跳起来。
“姐!你走路都没声的吗?!”他拍着胸口,没好气地压低声音道,“什么叫春心荡漾?我这是忧国忧民!是为了玉珏!”
“哦?”沐清歌拖长了语调,绕着他走了一圈,眼神玩味,“为了玉珏,所以躲在这里偷听人家小姑娘被逼婚,还一副恨不得冲进去抢亲的架势?”
凌九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我那是……那是策略性观察!慕容家逼婚,肯定没安好心!要是南宫芸真嫁过去,玉珏落到慕容家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沐清歌轻笑一声,也不再逼他,转而道,“那你观察出什么策略了?”
凌九霄顿时语塞。他有个屁的策略!刚才光顾着心里不舒服和胡思乱想了。
沐清歌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摇了摇头,语气正经了些:“慕容家这次是铁了心要联姻。据我查到的消息,不仅是为了扩张势力,似乎也和那‘同心玉珏’有关。慕容家背后,可能站着朝廷里的人,他们对龙脉和钥匙碎片,恐怕也知之甚深。”
凌九霄心中一凛:“朝廷也插手了?”
“未必是明面上的朝廷,可能是某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沐清歌分析道,“南宫雄是个老狐狸,他未必看不出慕容家的野心,但慕容家势大,又与官方牵扯,他不敢轻易拒绝。除非……”
“除非什么?”凌九霄急忙追问。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或者更强的压力,让他觉得拒绝慕容家比答应更划算。”沐清歌目光灼灼地看着凌九霄,“比如,一个更能给他南宫家带来好处,或者背景更让人忌惮的‘女婿’人选。”
凌九霄:“……姐,你该不会是说我自己吧?”
“怎么?觉得自己配不上南宫家大小姐?”沐清歌挑眉。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凌九霄头疼,“是我根本没想过成亲这回事!而且这也太儿戏了!”
“谁让你真成亲了?”沐清歌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想办法把水搅浑,把这门亲事搅黄吗?比如,找个理由,让慕容家自己放弃,或者让南宫雄有借口拖延、拒绝。”
凌九霄眼睛一亮:“搅浑水?这个我在行啊!”
***
第二天,凌九霄一改之前的低调,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慕容家在扬州城的别苑,递上了拜帖,指名要见慕容轩。
慕容轩正在为昨天在南宫家碰了软钉子而恼火(南宫雄没有立刻答应,只说需要考虑),听说凌九霄这个搅屎棍居然敢主动上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让人把他带进来。
客厅里,慕容轩高坐主位,端着茶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凌九霄?你来找本公子何事?若是为了那日寿宴失礼之事道歉,就不必了,本公子没空与你计较。”
凌九霄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道:“慕容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道歉的,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讲道理?”慕容轩嗤笑,“你跟我有什么道理可讲?”
“关于南宫芸小姐的道理。”凌九霄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容轩脸色一沉:“芸妹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九霄故作惊讶,“慕容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南宫家主答应了吗?三媒六聘了吗?八字合过了吗?什么都没有,你就到处说南宫小姐是你的未婚妻,这要是传出去,对南宫小姐的清誉可是大大的有损啊!我们读书人,要讲礼义廉耻!”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把自己标榜成了维护女子清誉的卫道士,把慕容轩噎得够呛。
慕容轩气得脸色发青:“凌九霄!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与芸妹妹的婚事,是两家长辈正在商议之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外人?”凌九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慕容轩,嘿嘿一笑,“慕容公子,这你可就说错了。论起来,我和南宫小姐的关系,可比你亲近多了。”
“你什么意思?”慕容轩眼神锐利如刀。
“意思就是……”凌九霄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从怀里(其实是沐清歌提前给他准备好的)掏出一块……绣着一对歪歪扭扭鸳鸯的……手帕?他拿着手帕,故作深情地说道,“这是芸儿亲手绣了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上面还有她的小字‘芸’呢!我们早已私定终身,私相授受……呃,是两情相悦!慕容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还是成全我们吧!”
那块手帕其实是南宫芸小时候练女红失败的作品,不知怎么被沐清歌搞到了手,上面的鸳鸯绣得像两只打架的鸭子,“芸”字也绣得歪歪扭扭。
慕容轩看着那块惨不忍睹的“定情信物”,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他拍案而起,怒极反笑:“凌九霄!你拿这种破烂来污蔑芸妹妹的清白?!我看你是找死!”
“怎么是污蔑呢?”凌九霄把“定情信物”小心收好,理直气壮,“这可是芸儿的一片心意!慕容公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靠着家族势力逼南宫家主答应了婚事,芸儿心里装的也是我,你娶回去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你有某种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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