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少年跑远了之后,那才看向只剩一口气的中年人。而半躺在地上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福清郡王,用匕首刺伤他的,正是其名义上的儿子弘恺。
爱新觉罗·弘恺望着只剩一口气的福清郡王,脸上绽开奸计得逞的笑容。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纯良,眼神里翻涌的戾气,仿佛是在承受了百般折磨后终于大仇得报的狠厉。福清郡王眼中的光亮正一点点黯淡下去,看这情形,怕是用不了一刻钟,便会一命呜呼,永远倒在这条冰冷的官道之上。
弘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若等到福清彻底断气,身后义军的人马怕是就要追上来。他不敢多作停留,脚下发力,顺着官道朝着西南方向最近的县衙州府狂奔而去。
约莫一刻钟过去,义军并未追来,弘恺稍稍放松了警惕。可转念一想,自己此刻毫无头绪,这般盲目往回跑,未必能在义军赶到前抵达城池。思索片刻,他毅然转向旁边的山林——入山而行,一来能减少归途遇上山匪的风险,二来也能更彻底地摆脱义军的追击。
时辰渐渐逼近卯时,弘恺望着官道旁巍峨的山峰,不再犹豫,一头扎进了漆黑的山林。就在他身影消失在树丛的刹那,斜卧在官道上的福清郡王,已然没了丝毫生机。可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旁——那是个十岁出头的黑衣少年,容貌俊朗,可在夜色里,他的眼眸竟看不到半分眼白,整个瞳孔被浓稠的黑色填满,周身散发的阴冷之气,让周遭的空气都凝结出一层淡淡的薄雾。少年紧盯着地上的福清郡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那神情,绝非一个孩童所能拥有。
黑衣少年单手轻挥,一股漆黑如墨的气流便从掌心射出,直扑福清郡王的胸口。不过数息,早已断气的福清郡王竟猛地深吸一口气,如同溺水之人被救上岸般骤然坐起,后背狰狞的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他自己,对此竟毫无察觉。唯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的眼球曾在一瞬间彻底变黑,之后又迅速恢复如常。
待躯体完全复原,福清郡王当即单膝跪地,对着黑衣少年恭敬叩首:“谢主人让属下重见天日!”
“你以这人的身份入朝,打探当年的血脉契约藏于何处。”黑衣少年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假福清忙不迭应声:“是,主人!”
“我已将此人的灵魂封印在识海之中,若需动用他的宫廷人脉,你可直接炼化其神魂。切记,不可在府中或营地里四处打探,免得打草惊蛇,让掌握血契之人心生警惕。一旦他们血祭血契,我必会遭受反噬,届时得不偿失,无需冒此风险。”少年略一沉吟,补充道,“你按我的吩咐行事即可,若有难以决断之事,便用‘血引香’通知我,切勿自作主张,多生事端!”
“属下谨遵主人命令!”
话音落,黑衣少年足尖一点,御空而起,身影瞬间消失在沉沉夜色里。假福清站起身,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任何危险后,才盘膝坐下,开始内视自身神魂。
仅仅是一瞬间,黑衣少年便将原本只有内劲巅峰修为的福清,提升到了拥有识海的修士——这般手段,足以见得少年的修为手段之深不可测。
假福清的神魂缓缓沉入福清的识海,当看到被禁锢在识海中央的那团璀璨光团时,他的心中瞬间被狂喜与激动填满。那光团,正是福清郡王的本源神魂。他很清楚,只要将这神魂彻底炼化,自己的修为至少能再上一个台阶,更重要的是,他将真正拥有属于“人”的身份,能像那些凡俗之辈一样,去过那种他垂涎已久的生活。
一想到此,假福清的神魂便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曾无数次在暗中窥伺人类的世界:看那些达官显贵锦衣玉食,前呼后拥,指尖流转的是价值千金的玉扳指,杯中晃动的是年份久远的佳酿;看他们在暖阁里与姬妾调笑,炉中燃着昂贵的龙涎香,窗外飘着雪,屋内却温暖如春;看他们在酒肆里呼朋引伴,点上一桌山珍海味,高声谈论着朝堂轶事,醉了便斜倚在美人膝头,醒了便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
那种糜烂又鲜活的气息,是他在阴暗角落里修炼数百年都未曾感受过的。他渴望穿上绣着金线的蟒袍,渴望在宴席上听乐师奏乐、舞姬献舞,渴望在深夜里拥着软玉温香,而不是独自与冰冷的阴气为伴。他甚至想尝尝人类口中的“醉生梦死”究竟是何滋味——是酒的醇厚,还是情的缱绻?是权力在握的快意,还是声色犬马的沉沦?
此刻,福清郡王的神魂就在眼前,那不仅是提升修为的“养料”,更是通往他梦寐以求的糜烂生活的钥匙。只要炼化了这神魂,他便能以福清郡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踏入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亲身体验那种纸醉金迷、腐朽奢华的日子。到那时,他再也不用做躲在黑暗里的阴物,而是能像个人一样,尽情挥霍,肆意沉沦,将人类最极致的欲望与享乐,一一尝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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