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澈的身体渐渐好转,与沈家兄妹告别时,里昂的天空正飘着细雨。
沈潮汐因国内项目匆忙回国,临行前将妹妹托付给他照顾半月。
阿澈哥哥,过几天我就去民宿做客。
沈新月踮起脚尖,红唇贴近顾千澈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会给如愿一个惊喜的生日礼物。
顾千澈习惯性的退后了一步,有些不适应。“你和如愿也有一阵子没见过了,她一定很高兴。”
“那就说定了。”
他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却频频望向手机。
林晚已经三天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了,偶尔的回复也冷淡得像是陌生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疏远让他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的滋味让他不太好受。
感觉他好像被抛弃了?
飞机降落在普罗旺斯时,针雨初歇。顾千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前往林晚的邮局。
下了车,撑着黑色长柄伞,他踩着湿漉漉的槲叶走进邮局庭院,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也许她已经回来了,在等我去找她?”
这座异国小镇的邮局别有一番风情。顾千澈这才发现,自己虽然与林晚相识数月,却从未正式拜访过她的邮局。
一向来都是她主动找他。即使一起出行,也只是在门口接驾。
进去看看?其实他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平时总是她主动来找他,有时借宿,有时帮忙打理民宿。
她总是那么能干又勤快,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他平静如水的生活。
养尊处优的乔总,只有在他的事情上才会亲力亲为。如今,更是。
庭院里种满了风铃草,蓝色的小花在雨后显得格外清新。
这些并不引人注目的花朵,却让顾千澈心头一震。
他太熟悉这种花了——
十九岁那年,他躺在病床上醒来时,满屋子都是这种蓝色小花。
乔言心说,风铃草寓意健康美满,她要他们永远无病无灾地在一起。
如果问顾千澈爱她从何时开始,兴许就是这些渺小的,矮不可见的平凡小花开始的。
后来——
病势最猛烈的时候,他疼得五脏肺腑都搅乱在一起,她明明急得大滴大滴的落泪,却还紧紧摁着他的手示意他一切有她。
她动用一切关系和手段为他寻找合适的肾源,连自己也躺在手术台上做好了用自己的肾做交换的准备。
虽然最后关头,有了更为合适的替代,但她却躺在他的身侧说,满眼都是他,说:
“我有点难过,本来你的身体里也可以有我的一部分。那样你就是我的一部分了。”
倾城的爱情故事,就是这天传满江城。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手术那阵她几乎没有合眼,结束以后虚弱的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乔言心布满血丝却依然明亮的双眸,还有她身后那一簇簇蓝色的风铃草。
那时的他以为,这就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不是那些...顾千澈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花瓣,冰凉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他苦笑着摇头,那些经年的伤痛,比刀伤更难以愈合。
他说过可以原谅她的一切,就算是要他的命,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就会从容慨然赴死。
这条命到底谁欠谁的,早就模糊了界限。
唯独无法释怀她给予的羞辱——那比死亡更令人痛苦的背叛。
这种剧毒的伤口,无论多少年,都会溃烂在骨髓里,一到夜阑初静时就会折磨他的心扉。
无药可医,唯有带着仅存的美好片段匆匆远离,在让怨毒完全吞噬爱意前,在美好的镜头摁下暂停键。
冰封,冻结,却难以遗忘。
也许林晚种这么多风铃草,也是在为某个重要的人祈求健康。
顾千澈想着,她总是那么温柔体贴,连庭院里的花草都寄托着她深沉的爱意。
爱情只属于内心美好的人拥有。
走进院子时,两名邮局职员正在清理垃圾。
由于客人稀少,她们更像是这里的清洁工。顾千澈的目光被一个药盒吸引——里面堆满了空药瓶。
他弯腰拾起一个,瓶身上的标签是英文,名称清晰可见:抗抑郁类药物。
这是谁的药?顾千澈皱眉问道,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关切。
高个子职员警惕地打量他:您是哪位?
我是林晚的朋友。隔壁民宿的顾老板,我们很熟。”下意识的思考起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却止步于,很熟。
顾千澈坦然回答,目光依然停留在药瓶上,她不在吗?
矮胖的职员指向海边方向:老板娘去民宿那边了。
她顿了顿,疑惑地补充,您既然是她的朋友,怎么不知道她有轻度抑郁?
顾千澈有一丝内疚,他愣了一下手没拿稳,手中的伞险些滑落。
那个总是笑容温暖的林晚,那个温婉可人永不让人负担的她,竟然背负着这样的痛楚?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高个子职员见他神色诚恳,语气缓和下来:老板娘一年前来到小镇,开了这家邮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从哪来,怎么就挑中这个平凡的小镇。说是邮局,实际上客人零星半点,更像是她的私人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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