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人声鼎沸时,谢允仪和如愿缓缓登场。
谢允仪的资料一周多前就塞进了谢氏官网,引发了商界不小的轰动。
只是身边的娇俏女娃身份有些语焉不详。
只有情报较为灵敏的世家,了解发生在学校们的三家对峙,知道女孩子的身份绝不简单。
渐渐的,交头接耳也就不敢造次。
和大多数人想象的华服长裙,大相径庭,两人穿着十分肃穆,雷同的黑色,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像是出席晚宴,倒是来吊唁的。
妆容也显得简单素练,表情严肃,直到很多人打了招呼,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路遇不少宾客,纷纷道贺,而她却强颜欢笑,不发一言。
这引起了许多人的猜测不解。
“这谢家新任董事长怕是有什么毛病吧?”
“我看是不是从什么丧礼之类的加急赶回来的?都没换衣服?”
“还是说她们有什么重要的的亲人过身了?”
……
——
瘦削男人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心里了然的人,虽然极力克制猜测,也掩盖不了内心的狂喜。
“他死了?他终究还是死了?”
他小声喃喃,总还是有些不敢确信,也许是有什么别的误解。
这个他人生中最大的阴影,他无数次怨毒地在疯人院墙缝里刻画和诅咒的人,难道就这样轻松地被抹去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再等等看。
傅寒声在他身边,知道他心中所想,再看看谢允仪的举动,什么都明白了。
架柴起热灶。
窘迫的是他目前充当的角色,极为尴尬,甚至被动。
所幸的是回来江城那天,在酒吧和谢允仪摊牌过一次。
女人妖冶万方的外表下,又时时刻刻藏着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像一双锐利的箭簇狠狠地盯着他。
是他生平仅见。
双方的交换条件是不允许插手和帮助这个瘦削男人,让谢允仪可以不露痕迹地逮住这只耗子。
而作为答谢,是事后帮他在乔言心面前解释南疆的一切都是他误打误撞的无心之失。
可以算许诺既往不咎。
谢允仪何等谋算,不可能没后手。
她甚至大大方方地暗示了接下来的诱捕计划,其实也是对傅寒声的一桩阳谋。
她知道,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还有更复杂的角色在推波助澜。但她不惧怕他会泄密,甚至还希望他帮助这只耗子躲避。
这样,就可以证明南疆的事他傅寒声深度参与。
这就变成了,属于傅少爷的囚徒困境。
当务之急,是撇清关系。
有意思的是,这个女人不停地在收敛自己的弱点,不如乔言心那么露骨。
可再掩饰自己,她和乔总一样,有一个共同的软肋。
情关难过。
——
傅寒声冷眼旁观男人的痴人说梦,锐利的神色洞穿一切。
知道再多呆下去,早晚会被身旁的瘦削男人看出问题。
深知这人极度谨慎,他也没有把握能丝毫不露破绽。
这时,久违的电话很合时宜地响了。
“傅总,乔氏发来一条绝密信息,指名通知你,只有三个字——我醒了!”
“他们说您会懂其中的意思。”秘书透露的这个讯息如同一道闷雷直直劈了下来。
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但是细想开来,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他的情绪惊喜和犹豫之间徘徊。
“为什么不是私人联络?”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让我自己坦白吗?”
他的心跳到嗓子眼。
喜的是,她能摆脱噩运,平安归来:担心的是,自己和身旁这个人之间的事,她会猜到几分。
他其实很清楚,以她的能力和胆魄,比传说中的只增不减。只是困于情网,模糊了判断。
现在清醒,把前后里外的事拢共在一起拼图,只怕没有谢允仪的提醒,她也能想到七七八八。
“不行,我得马上去找她说清楚。”他如今最大的念头就是这个。
他起身离开,走得很匆忙。
至于旁边这个人,他微微打结的眉间突然拧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
谢允仪的素净打扮,和就差锣鼓喧天的会场格格不入,这引起了谢道归的不满。
“丫头,你今天这大好日子怎么这副打扮!还不赶紧换一身?”
“哪里有一家之主的气派?谢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爸,这没什么,只是缅怀下朋友。你就别管了!”她似乎极力压低语调。
说话声音很慢,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恬淡和凌厉,反而带着沙哑的音符。
“还说没什么,胡闹!”
“大喜的日子,穿成这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喜庆事,是在给什么守丧!”谢道归的声音不悦。
众人都啧啧称奇,向来以爱护家人闻名的谢老爷子竟然也会冲着女儿疾言厉色。
“爸,你别为难我了。”谢允仪带着哭腔。
“哭,哭什么哭,大喜的日子,我都要把谢家的家业交给你承担,天大的喜事。还请了各界有头有脸的人撑场面。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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