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仪罕见的失态离场,最震撼的是女儿如愿。
“姑姑从初见开始,从来没有窘迫过一次。”
她有种感觉,早晚有一天,她无所不能的姑姑也会有脆弱,有倒下的一天。
不情愿,但又如江河日下,归于沧海横流,势不可圜。
而且,她也似乎冥冥中有预感。
养父也是如此,这些天父亲虽然常伴身侧,但他的不快乐,与日俱增。
她们的不快乐是安爷爷给的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安爷爷和姑姑话里没提到一个字,但无形之中她知道所有的压力源头都来自一个人。
从下午病房养父和她相遇,到现在,他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相处10年,父亲的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里。
他不爱喝茶,今天喝了三杯,一口接一口;一路上坐在车里,每一个安慰她不要紧张的笑,都是从哀伤的目光里挤出来的。
怪,就怪那个叫做乔言心的女人,在江城只手遮天,压得她的家人们都透不过气来。
“我的正牌母亲可以是姑姑,可以是林晚阿姨,但不能是乔言心!”
“我该怎么帮他们呢?”
————
安家有的是佣人,换衣服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安家面上对客人倒是极尽尊崇。
谢允仪是个亲力亲为的人,本来她必然推脱,可是如今心乱如麻,自然没心思再装什么。
她今天失态,不仅仅是一个丑闻,这种层面的非正面打击还不至于。
所以,她小小的“撞”了一下。
到了楼上,刚才是突然知道后的头脑空白,这回独处她想明白了其中的点,
安霆远还真就未必敢掀桌子。
况且就算丑闻揭开,亦城的态度也是未知数。
她只是切实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一种透视感。
庆幸自己找到对手的同时,又被对方深渊一样的凝望所震慑。
她走路时,故意慢了一些,趁不注意,查看了一下餐厅的熏香。
一向警觉地她不可能察觉不出。其中的一股隐隐约约地特殊味道。
赶紧弄了些粉末,存了起来。
“狗男人这个爹,真是狠。做事情滴水不漏,才不会那么老实。”
她视为最核心目标的遮住丑闻,安霆远竟然如此轻松的不打自招,这就很不正常。
“见过贼会主动交代吗?”
在别人看来最讳莫如深的牌,在他眼里轻描淡写地吐出来了,真是赤条条的阳谋。
“果然是一代枭雄,演都不演,霸道得理直气壮。”
……
“唉,牺牲一件衣服,换一口喘息的机会,也是不错。”
“只是那件衣服挺漂亮的,有点可惜了。”
她还有心思可怜衣服。
——
她下楼的时候,如愿正在接受安霆远送的礼物。
和孩子相处时,就没有刚才的话外音了。
慈眉善目,如暖阳沐浴,都快把孙女看化了。
“愿愿,你爸爸这些年在法国也算过得不错,衣食用度看来不会差。我和你小奶奶不一样,不喜欢俗物。”
听这话,身旁坐着的上官薇有点生气,撅着嘴调笑着,
“好啊,老头子,今天说真心话了,你是嫌我俗啊?还在孙女面前说我是非。”
“我看安家没有我老婆子的容身之地了,我还是回娘家算吧。”
一副要起身的样子。
安霆远有些无奈,“阿薇啊,都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那年的江城小姐大赛亚军呢。”
“你能不能别提亚军呢。”上官薇拒绝。
“是是是,你是冠军。”
“这还差不多。”上官薇赢了。
“愿愿,你别学她,整天购物买买买,没个正形。爷爷我虽然出身穷苦,但胜在后天爱学习,我啊给你送书。”
若云坐着,格外多看了两眼。果然传说中的人物,就是与众不同,连送刚见面的孙女礼物都另辟蹊径。
——
如愿摆出有点懵的样子,送书?
“爷爷,您酷爱看书吗?”
“是啊,我这里有两本书你看看,品鉴品鉴,挑一本你喜欢的?”
安霆远眉开眼笑,甚是平和。
佣人拿上来,探头一看,一本是《万历十五年》,还有一本是《君主论》。
“愿愿,你虽然是女孩子,这种书也得看看,你告诉爷爷,你喜欢哪本?”
如愿想都没想,挑了《君主论》。
——
这个举动,像往人群里扔了一枚铁蒺藜,惊得人仰马翻。
顾千澈本来就是读书种子,两本书没读过却是如雷贯耳,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深意。
其次是若云,书她没有具体读过,但君主两个字总认识的。
“好家伙?糯米团子的爹养出了个美杜莎宝贝?有意思。”
然后是谢允仪,她倒是不吃惊女儿会挑这本书,而是速度太快,不带犹豫的。
她缓缓推门而入,很是好奇,走近女儿问道,
“愿愿,你怎么挑了这么一本书?”
如愿却一脸生闷气,“你们应该懂我”的表情,很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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