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澈低头,俯视着她的表情,眼神里尽是缱绻。
……
女人还是不吭声。
“你说出来,我会娶你的。”
一如既往地温柔到有些怯谑的男人,“娶”字一出,却如平地一道闷雷。
“允儿,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那么失态。”
“父亲的意思很明白了,要我给你名分,把两家捆绑,给屿弟撑腰。”
谢允仪当然知道不止如此。
她悠悠叹道,“你不愿意,我不想逼你。”
眼神却似划过一道青芒般决绝,
“阿澈,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
谢允仪吐字如兰,却坠地有声。
“可是,我愿意的呀。”
他弯下眉睫,坦坦荡荡,
“名分罢了,我本来也算声名颓圮的,只是还怕就这样潦草地辱没了你。”
……
“你的情义,你的磊落,天地神只共知。任谁也配不上你的辱没二字!”
谢允仪冷眸瞪着他,不允许他这么说。
“好啦!”
“总比被父亲制造丑闻之后,把你弄得狼狈不堪,声名狼藉好。”
“你谢家清白人家,桑梓门第,老谢董又德高望重,不能为我破了例。”
“我也想守护你,和你并肩面对。”
“好吗?”
谢允仪背过身,无人能看到她藏在夜色里的动容。
星河迢迢漫漫,鹊桥难觅,寒鸦为凭。
她在心里默念着,
“还好,终究没有所托非人。”
钢筋铁骨的女人,也架不住这朵江城白莲花的步步催人,只好丢盔卸甲。
……
她换了个话题。
“顾澈子,我头发乱了,你帮我洗洗吧。”
“好。”
刚才临时相拥的那一瞬,女人被打湿了。
谢允仪很爱干净,出不去,只好让男人帮忙。
反正这狗男人,不用白不用。
到处都是监控的地方,只好洗个头发算了。
—
暖黄的壁灯如沙流,细腻温馨。
女人背对着顾千澈,微微后仰,将一头乌棕色长卷发舂进瓷白的洗手池。
顾千澈放水时,她还在沙发上慵懒小憩。
唤了三两声才姗姗来迟。
“水温可以吗?”他的声音堪比磁带,擦过她的耳膜。
“嗯。”她息目,只哼了一个单音节。
温热的水流指间泻下。
女儿在家时,他平时没少给如愿洗头发。动作是熟门熟路,游刃有余。
唯独对象不同,指尖穿过浓密的发丝,有些战栗,有些新鲜感。
泡沫悄无声息地滋长,谢允仪却只顾着闻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薰衣草气息。
这方狭小的空间,只剩下水声、呼吸声,以及发丝摩擦时细微的簌簌声。
“托尼顾,今天没带钱,回头账上给你打500块,作为酬劳。”
“……”顾千澈快笑出声了。
氛围很好,他也开玩笑。
“510块,一分不能少。”顾千澈像个贪财的小厮,锱铢必较地讨要着小费。
“晕,吓我一跳,差点以为你想要520块,那你那两个母夜叉红颜知己不得吃了我?”
“放心,阿晚不是那种人。”顾千澈说着自己听不懂的绝世笑话。
“不跟你辩论,无聊。”谢允仪也不想掺和这个话题。
水流顺着她的脖颈、耳廓滑落,留下湿答答的水痕。
倏地水龙头停了,宽大柔软的毛巾包裹住她的湿发,他擦拭着如同捏精美的青花瓷。
像个匠人。
她直起身,转过脸来看他,像要说什么赞美的话,甚至是情话。
顾千澈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阿澈,为什么是510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这会,谢董成了解谜语的小女人。
“好了,你这女人真麻烦。头发又细又多,像个蛇精。”
他哑声说,像是在宣布一项伟大工程的竣工。
“去你丫的,快点回答我。”
“结婚证还得10块钱工本费呢?我可不要赔本赚吆喝。”
男人小算盘噼啪响。
她看着镜中的他,声音很轻,“你真的不会不认账吧。”
“还有傻子,你上次结婚的时候确实是10块。”
“那现在呢。”顾千澈追问。
谢允仪不答。
……
男人抓耳挠腮。
“阿澈,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比什么都贵。”
谢允仪嗤笑出声,镜子里她眼里的水光却更盛了。
楼下,是严阵以待的探头和保镖。镜中,是他们偷来的,无人能窥见的余生。
————
喜欢顾千澈,等等我请大家收藏:(m.zjsw.org)顾千澈,等等我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