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进行一场缓慢的、无声的游街示众。前面的管家背影挺拔如松,步伐均匀,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冰冷。身后两位家丁,呼吸悠长,脚步沉稳,目光如实质般钉在他的背上,确保这位“家族罪人”不会半路跑偏或者突然发疯。
李家大院的回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蜿蜒曲折,穿亭过榭。廊外是足以让前世任何房地产开发商流口水的奢华景观。奇石假山错落有致,上面爬满了珍稀的藤蔓,开着莹光闪闪的小花。远处甚至有一小片竹林,风过处,竹叶沙沙,绿浪翻滚,灵气(或者说,金钱的味道)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地方的物业费得多少钱一平……”李昂的社畜灵魂下意识地开始估算,随即又被脑海里那血红色的【-100,000,000 NB】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疼得他一个趔趄。
“三少爷,看路。”身后的家丁冷冰冰地提醒,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心,只有不耐烦。
李昂稳住身形,心里骂了一句这破身体和更破的系统。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烧钱的景致,但眼角余光还是扫到了廊边垂手侍立的仆役。他们像被按了静音键的机器人,动作整齐划一地低头、退避、躬身,完美的礼仪背后,是无数道探究、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把他这个“展览品”裹得密不透风。他甚至能脑补出他们的内心弹幕:“快看!就是他!”“啧啧,真是把家族的脸都丢尽了!”“活该!静思院等着他呢!”
原主这人际关系,简直是地狱开局中的地狱开局。
就在李昂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目光活活钉死在耻辱柱上时,前面的管家终于在一片极致的荒凉前停下了脚步。
“三少爷,到了。”
李昂抬头,瞬间理解了什么叫“世界的参差”。
眼前这院子,跟刚才路过的那些地方,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低矮的围墙饱经风霜,墙皮脱落得像是得了严重的牛皮癣,露出里面灰败的砖石,裂缝里挣扎着几丛营养不良的枯草。院门是两扇歪歪扭扭的木头板子,颜色是那种被岁月反复蹂躏后的灰黑,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看起来需要用炸药才能打开的古老铁锁。门楣上一块破匾,“静思院”三个字模糊得像是被醉汉用指甲抠出来的,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熟人也别来”的颓废气息。
最绝的是,一股混合着陈腐、潮湿、霉烂和某种不可言说味道的阴风,精准地从门缝里钻出,热情地拥抱了李昂,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管家用眼神示意,一个家丁满脸嫌恶地上前,捏着那把古董钥匙,跟锁孔搏斗了半晌,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终于“咔哒”一声,锁开了。家丁似乎懒得用手,抬脚一踹。
“砰!”
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晃晃悠悠地向内打开,扬起一片历史的尘埃。
“家主吩咐,让您在此好好静思己过。每日会有人送来饭食。”管家转过身,用宣读讣告的语气平静地说道,“若无必要,不得随意出院,安分守己,勿再给家族抹黑。”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个极其晦气的任务,一秒都不愿多待,立刻转身,带着两个家丁快步离开,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转眼间,这片荒芜的角落只剩下李昂,以及那扇还在微微晃荡、吱呀作响的破门,像是在嘲笑他的新人生。
他呆呆地站着,看了看眼前的“鬼屋”,又回头望了望来时路那边隐约可见的、琉璃瓦在夕阳下反光的华丽楼阁。
一种巨大的、荒诞的、足以让人精神分裂的落差感,像一桶冰水,从他头顶浇下,透心凉。
前世卷死卷活,存款负数;今生开局负债一亿,发配宁古塔(静思院版)。 这重生体验,绝对是付费测试的BUG版本!
他深吸一口那充满历史沉淀感的空气,感觉肺叶都在抗议,终于认命地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
小院不大,荒凉得令人心碎。碎裂的青石板路被半人高的杂草淹没,几乎无处下脚。角落里堆着不知哪个年代的破烂杂物,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枯叶,像一座座小型的垃圾坟茔。唯一的主屋看起来弱不禁风,窗户纸烂得千疮百孔,像无数只黑洞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新来的“囚徒”。旁边那个低矮歪斜的柴房,门板早已不翼而飞,里面黑黢黢的,像是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推开主屋那同样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如同被惊扰的幽灵,“噗”地一声扑面而来,在李昂眼前制造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呛得他涕泪横流,咳得撕心裂肺。
屋内景象更是堪称“沉浸式体验古代贫农生活”。一张缺了条腿、用几块风化的破砖头勉强垫着的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颜色可疑的干草,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栖息着某个朝代的跳蚤军团。一张桌面开裂、布满不明污渍的桌子,同样残疾,垫桌脚的石头看起来比桌子本身还要坚毅可靠。一张凳子,只有三条腿,却以一种违背牛顿定律的姿态顽强地站立着,堪称物理学奇迹。墙壁上挂满了厚厚的蛛网,角落里还能看到鼠辈们匆忙撤退时留下的足迹。冷风毫无阻碍地从破窗洞里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他奏响凄凉的欢迎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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