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透,阴山堡的城墙上凝着露珠。李铮望着飞骑营的背影没入草原深处,靴跟碾过城砖缝里的草芽——那是去年冬天,一个匈奴孩子塞给他的草籽,说“将军,等春天,草会比城墙还高”。现在草芽刚冒头,嫩黄得像孩子的指尖。
“将军,该去屯田区了。”阿古达举着竹喇叭跑过来,羊角辫上沾着晨露,“匈奴的老阿婆说,要给你看她种的豌豆苗。”
李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下城墙时,路过刻着“元狩二年 阴山堡军民共建”的青砖,指尖掠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有的是士兵的刀刻的,有的是农妇的锥子扎的,还有个小小的手印,是阿古达去年冬天按的。风掀起他的披风,里面的蜀锦内衬晃了晃,“飞将军”三个字绣得针脚细密,是王二昨天刚送来的。
屯田区的草浪里,已经飘起了炊烟。匈奴降兵巴特尔光着膀子,握着犁头跟汉人农把式周老汉较劲:“周哥,你这犁太轻,得用我们匈奴的铁犁!”周老汉抹了把汗,笑着递过烟袋:“你那铁犁沉得跟块石头似的,我家婆娘都拉不动。”旁边的乌桓汉子兀良哈扛着猎枪走过来,把猎到的野兔扔在地上:“别争了,中午炖野兔,就着你们的豌豆饭!”
“将军来了!”阿古达喊了一嗓子。人群立刻围过来,匈奴妇女娜仁抱着刚满月的汉儿,把孩子往李铮怀里塞:“将军,你看汉儿,昨天刚会笑!”汉儿的小手指攥着李铮的衣角,吐着泡泡,眼角的胎记像颗小太阳。旁边的乌桓妇女塔娜拽了拽李铮的披风:“将军,我家阿木尔想学汉字,能不能让阿古达教他?”阿古达立刻蹦起来:“行!明天我带他去城墙上,教他写‘铁壁’!”
李铮蹲下来,摸了摸汉儿的脸蛋。娜仁的丈夫是去年归降的匈奴士兵,叫呼韩邪(不是后来的单于,只是同名),现在在飞骑营当斥候。“呼韩邪呢?”李铮问。娜仁笑着指了指远处:“在那边翻土呢,说要给汉儿种块豌豆地,等秋天让她吃新鲜的豌豆。”
远处的田埂上,呼韩邪光着脚,裤腿卷到膝盖,正跟周老汉一起扶犁。他的背上还留着去年冬天被右贤王鞭打的疤痕,现在晒得黝黑,像块发亮的铁块。看见李铮,他直起腰,抹了把汗:“将军,这地翻得够深不?周哥说,深翻了才能种出好豌豆。”
“够深。”李铮笑着点头,“等秋天,我来吃你们的豌豆饭。”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一个匈奴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陶碗,碗里装着半块馒头:“将军,你尝尝,这是我用去年的麦子做的。”老人叫稽侯珊,是右贤王部落的老牧民,去年冬天跟着呼韩邪归降。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草原上流浪,右贤王抢了我们的牛羊,我孙子饿得哭了三天。现在,我能给孙子买馒头吃了,能种自己的地了……”
李铮接过馒头,咬了一口,麦香里带着阳光的味道。他想起去年冬天,稽侯珊抱着孙子跪在城门口,求李铮给口饭吃。现在,老人的孙子正蹲在田边,跟乌桓孩子阿木尔一起捡石头,手里拿着个竹制的小锄头,是阿古达给做的。
“爷爷,我捡了好多石头!”孙子跑过来,把石头往稽侯珊怀里塞。稽侯珊摸着孙子的头,眼泪掉在石头上:“将军,这就是铁壁吧?不是石头做的,是能让我们吃饱饭、能让孩子上学的铁壁。”
李铮的喉咙有点发紧。他指着远处的阴山:“对,这就是铁壁。是你们的锄头,你们的犁头,你们的孩子,组成的铁壁。”
中午,李铮带着阿古达去检查楼烦城的防御工事。楼烦城的城墙是去年冬天刚加固的,用的是阴山的青岩,比白羊城还厚三尺。守将王勇站在城墙上,指着远处的草原:“将军,右贤王退兵后,楼烦城的百姓都回来了。昨天,有个老木匠带着儿子,给城墙刻了‘铁壁’两个字,说要让子孙记住是谁守住了他们的家。”
李铮摸着城墙上的刻痕,“铁壁”二字刻得很深,边缘还沾着木屑。“王勇,”李铮说,“楼烦城是北疆的门户,你要把城墙再加固一层,把护城河挖深,让右贤王再敢来,连城门都摸不到。”
“将军放心!”王勇拍着胸脯,“我手下的士兵,都是去年冬天跟着你守白羊城的精锐。现在,我们每天都在训练,弓能拉满,刀能砍断铁链!”
离开楼烦城时,李铮看见城门口的老茶摊。茶摊的老板是个汉人,叫陈三,去年冬天被匈奴抢了铺子,现在又把茶摊摆了起来。他看见李铮,立刻端了杯茶过来:“将军,喝杯茶!这是今年的新茶,王二的商队刚带来的。”
李铮接过茶,茶香里带着草原的风。陈三笑着说:“将军,现在楼烦城的生意可好了,匈奴的牧民来买茶,乌桓的汉子来买酒,连右贤王的部落里都有?偷偷来买我们的盐。他们说,跟着将军,有饭吃,有茶喝,不用怕被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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