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秋雾带着三分缠绵,晨光还没穿透云层,院角的薄荷丛就裹满了露水。沈清沅蹲在丛边,指尖熟练地掐下最嫩的叶片——她指尖沾着露水,动作却利落得很,刚摘满一把就往竹篮里放,叶片叠在篮底,泛着新鲜的翠绿。她穿着件浅碧色短打,腰间系着同色腰带,发梢别着片刚捡的红枫叶,风一吹,枫叶晃悠着,倒比院中的薄荷还添了几分活气。
“慢些,别蹭到露水着凉,”林砚靠在廊下的藤椅上,身上盖着条绣缠枝莲的薄毯,指尖捻着片晒干的薄荷叶,“留些根茎,等咱们从秦州回来,还能再摘一茬。”她说话时目光落在沈清沅的手上——那双手看着纤细,却能翻地种草药、辨毒识药性,连上次在秦州一线谷,也是这双手凭着野外经验找到死士营的踪迹,帮着解了围。
沈清沅回头笑了笑,额角沾着细汗,却没停下动作:“知道啦,娘。这些够您煮茶喝到秦州了,您孕后总爱犯渴,薄荷茶清热,比糖水爽口。”她说着,把最后一把薄荷放进竹篮,起身时顺手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提着篮子走到廊下,将薄荷摊在竹席上——摊开的动作带着章法,叶片摆得匀匀的,连一片重叠的都没有。
林砚看着她的动作,眼底藏着笑意。自沈清沅穿来后,这孩子就没闲着,在云溪种草药、在青州教农户种薄荷,连家里的小药圃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哪还有半分从前娇憨的模样?正想着,腹间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林砚下意识按住小腹,嘴角弯得更柔了。
院门口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陆景渊提着个木盒走进来。他穿着件墨色锦袍,领口绣着暗纹云纹,往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今日却似乎有些发僵。他手里的木盒是紫檀木的,边角打磨得光滑,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是他昨晚在镇上的药铺挑的,特意选了最厚实的木料,就为了让里面的安胎膏路上不受潮。
“周郎中给夫人熬的安胎膏,”陆景渊走到林砚面前,将木盒递过去,声音比平日低了些,“他说膏子里加了紫苏和白术,温和不刺激,您孕后期腰酸时敷上,能缓解些。我看了您药圃里的草药,和这方子药性合,您用着也放心。”他说这话时,目光却忍不住往沈清沅那边飘——沈清沅正低头整理薄荷干,阳光落在她发顶,连细绒的碎发都看得清,陆景渊喉结悄悄滚了滚,又飞快地收回目光,怕被人察觉异样。
林砚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罐浅棕色的药膏,罐口封得严实,还贴着周郎中手写的“每日辰时敷”的字条。她抬头对陆景渊道:“又麻烦你跑一趟,还让你特意去镇上挑木盒。”
“夫人客气了,”陆景渊微微颔首,指尖却攥紧了袖摆——他昨晚其实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给沈清沅带些什么。知道她爱摆弄草药,想送她一把银质药锄,又怕太贵重;想送她西域的香料驱虫,又怕她用不惯。最后还是决定,把镇北王府的令牌给她,至少能让她在秦州多些保障。
他从腰间解下玄铁令牌,转身递给沈清沅,语气比刚才自然了些,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郑重:“这是镇北王府的令牌,秦州不少官员是我父亲旧部,你拿着。要是遇到草药辨识不清的,或者需要查探什么,亮令牌他们就会帮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上次在秦州找的那味‘还魂草’,秦州府的药圃里有,要是需要,让他们给你送些过去。”
沈清沅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铁面,上面“镇北军”三个字的纹路硌着手心。她抬头对陆景渊道:“谢谢你,我会收好的。你回镇北路上小心,我给你装了些薄荷糕,放在你行李最上面——加了蜂蜜,不腻口,你胃不好,饿了就吃一块。”
陆景渊听到“胃不好”三个字,心里猛地一暖。上次在秦州围剿死士营,他忙得两天没吃饭,犯了胃病,当时只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她竟记到现在。他看着沈清沅手里的布囊,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我记着了。你在秦州要是遇到什么事,别自己扛着,给我捎信,我让人去帮你。”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沈清沅的脸上——她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眼底有浅浅的梨涡,比院中的薄荷还让人觉得清爽。陆景渊忽然觉得,镇北的路好像太长了,要是能多留一天,哪怕只是看着她整理薄荷,也挺好。可他知道,父亲的急信催得紧,不能耽搁,只能压下心里的不舍,又跟林砚说了几句安胎的注意事项,才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沈清沅忽然叫住他,从竹篮里拿出一小束新鲜的薄荷,递过去,“这个你带着,放在马车里能驱虫,也能清新空气。镇北的蚊虫多,你夜里歇脚时,也能拿几片煮水擦手。”
陆景渊接过薄荷,指尖碰到她的指尖,一丝微凉的触感传来,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捏着那束薄荷,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哑:“好,谢谢你。”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院门,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说出“想多留一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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