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拿着无字书,冲到玄霄子面前。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样本7号?市三医院?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玄霄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他只是看了一眼书页上的内容,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第一次用比较认真的语气说:
“有些路,终究要你自己去走。有些答案,必须你自己去找。市三医院……那里很危险,现在的你,去就是送死。”
他顿了顿,恢复了那副讨打的语气:“所以,赶紧给老子赚钱还债!然后加强训练!想找死,也得先把欠为师的钱还清了再说!”
看着师父转身离开的背影,张闲握紧了手中的无字书。他终于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和敌人,也意识到了前路的凶险。而那个嘴硬心软的师父,似乎也在用他的方式,为自己铺路。
他的下一站,注定是那个被称为一切起源的——市三医院旧址。
清微观内,气氛有些异样。
玄霄子没有再催促张闲去“创收”,而是罕见地躺在藤椅上,脸色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灰白,偶尔还会压抑地低咳两声,那件破道袍的袖口,隐约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
“师父,您……没事吧?”张闲忍不住问道,心里有些发慌。这老家伙虽然嘴毒,但一直是生龙活虎、气死人不偿命的形象,突然这样,让他很不适应。
“死不了!”玄霄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还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上次往生公寓动静太大,引来了些不开眼的东西,老夫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牵动了点旧伤。”
旧伤?张闲一愣,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看什么看?”玄霄子像是被看得不自在,烦躁地挥挥手,“想替为师分忧?行啊!去给老夫找一味药引回来——‘九阴还魂草’,这东西只长在极阴之地,而且必须沾染过大量生魂挣扎怨念。城郊,市三医院旧址的地下停尸房角落,应该还有几株残留。”
市三医院旧址!张闲心中剧震!这正是无字书指示的地方!
“师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去那里?您的伤……”
“少自作多情!”玄霄子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他,“老夫是真的需要那破草疗伤!你以为我愿意让你这愣头青去那种地方送死?要不是老夫现在不便动用太多法力……哼!快去快回!找不到草,或者死里面了,看老子不把你魂勾回来继续还债!”
看着师父那副明明很虚弱却依旧强撑着恶语相向的样子,张闲忽然明白了。这哪里是让他找药引,这分明是借着由头,把他往真相的方向推,并且为他此行提供了一个最合理的、不被“它们”怀疑的借口。
市三医院旧址,如同一个巨大的、锈蚀的钢铁坟墓,矗立在荒草丛生的城郊。围墙倒塌,主楼的外墙布满斑驳的污渍和裂缝,许多窗户玻璃破碎,像是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
仅仅是站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外,张闲就感到一股远比往生公寓浓郁十倍不止的阴寒死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混合着腐烂的怪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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