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躺在吱呀作响的小床上,怀里抱着断腿的布娃娃。窗外没有月亮,只有风刮过窗户的声音,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玻璃。
两个哥哥的房间在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以前他们房间总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咀嚼,又像是拖拽什么重物。
突然,布娃娃动了一下。
我僵住了,大气都不敢喘。怀里的布娃娃又动了一下,这次很明显,是它的胳膊在动。那只没断的胳膊,正慢慢抬起,指向门口。
门口有什么?
我眯起眼睛,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光看去——地板上,有两行湿漉漉的脚印,从大哥二哥的房间一直延伸到我的门口。脚印很小,像是小孩的,但每个脚印中央,都有个圆圆的、深陷下去的痕迹,像是……眼球的印子。
布娃娃的手指还在指着门口,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催促我。
我该怎么办?规则里说“晚上必须待在床上,不能随便下床”,可布娃娃在指引我。它是“妹妹”的玩具,算不算“家人”的一部分?听从它的话,是符合人设,还是违反规则?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从床上下来了。接着是缓慢的脚步声,正朝着我的房间走来。
脚步声很轻,踩在地板上却带着种黏滞感,像是鞋底沾了什么东西。
布娃娃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那只断了的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填充的灰色棉絮。棉絮里,好像裹着什么圆圆的东西。
我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光滑的物体。
是眼球。一颗被泡得发白的眼球,上面还缠着几缕棉絮,像劣质的。
而眼球的瞳孔里,映出了我身后的景象——我的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穿着大哥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套,左手戴着那只手套,正慢慢低下头,对着我的脖子,露出了和大哥一样的、用碎玻璃拼起来的牙齿。
它不是大哥。大哥明明在隔壁房间,脚步声还在靠近。
那它是谁?
我猛地回头,人影的脸贴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它身上那股和糖果一样的、甜腻的腥气。它没有眼睛,眼眶里空荡荡的,只有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我。
“妹妹,”它开口了,声音和大哥一模一样,却带着股铁锈味,“你怀里的,是我的眼睛吗?”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
我怀里的眼球突然转动起来,瞳孔死死盯着我,像是在说:快逃。
可我能逃到哪里去?下床,违反规则,会死。不动,被眼前这个“假大哥”抓住,也会死。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电流杂音:【检测到异常“家人”,人设规则临时调整——保护“妹妹”的玩具,可获得一次豁免机会。】
玩具?是指布娃娃,还是……这颗眼球?
眼前的假大哥张开了嘴,里面没有舌头,只有密密麻麻的、细小的牙齿,像鲨鱼的口腔。它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眼球,朝着它的眼眶塞了过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耳膜,假大哥的身体开始融化,像块被晒化的糖,黑色的黏液溅得满床都是。
而门口,脚步声停了。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大哥站在门口,左手的手套不知何时掉了,露出的手腕上,皮肤裂开了一道缝,里面隐约能看到蠕动的触须。他看着床上的黏液,又看看我手里的眼球,突然笑了。
“妹妹真厉害,”他说,“把‘不听话的东西’赶走了呢。”
二哥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麻袋,麻袋口露出一截布料,是林默穿的那件蓝色外套。他的脸上沾着血,正用舌头一点点舔掉,看见我手里的眼球,眼睛亮了起来。
“那这个,是不是可以给我当零食呀?”
我握着眼球的手开始发抖。眼球在我掌心轻轻跳动,像是在害怕。
明天还要去公园。公园里,会有更多“不听话的东西”吗?还是说,公园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人设稳定度+10%,当前稳定度65%。触发隐藏线索:公园的秋千下,藏着“家人”的秘密。】
秘密?是关于他们为什么要吃玩家?还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看着大哥二哥越来越近的身影,突然想起阿杰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他嘶哑着喊:“他们不是两个人!他们是……”
他没说完。但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大哥的手套,二哥的疤痕,还有那个假大哥……他们或许,从来都不是“两个”哥哥。
我深吸一口气,将眼球紧紧地藏在身后,然后拼命地挤出一个最天真无邪的笑容,就像一个真正的五岁小孩一样。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二哥,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二哥,这个……这个是妹妹的新朋友呀,不能吃的哦。”
二哥原本脸上的笑容突然像被定格了一样,变得有些僵硬。他的嘴角缓缓地咧开,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大哥的触须也从他手腕的裂缝里伸了出来,在半空中轻轻地晃动着,仿佛在试探着什么。那触须看起来黏糊糊的,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液体,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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