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楼的屋顶铺上最后一片瓦时,雾巷的白花瓣突然飘了过来,像场温柔的雪,落在瓦片上,瞬间化成了透明的水珠。李醒说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两个世界的连接越来越平和。
但我总觉得心里发沉。镜中“我”的记忆像根刺,扎在脑海深处——那个冰冷世界里的镜子,到底藏着什么?它和照骨镜有关系吗?
“要不……你回去看看?”林默蹲在新楼的门槛上,手里把玩着块从地基里挖出来的旧木头,上面刻着个模糊的“离”字,“总惦记着也不是事儿。”
碎花裙女人正在给窗台上的花浇水,闻言回头笑道:“我们陪你一起去。反正出口开着,来去也方便。”
大哥靠在门框上,左眼的瞳孔望着雾巷的方向,轻声道:“也好。把那边的事了了,这里才能真正安稳。”
李醒一直没说话,只是摩挲着铜铃上的银白毛发。那毛发自从镜中“我”消失后,变得格外温顺,甚至会随着我的情绪轻轻颤动。“那边的镜子,可能和守护灵有关。”他突然开口,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江离创造的‘守护灵’,本就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镜像。”
我们没再多说,收拾了些东西——大哥带了些新做的水果糖,说是给“外面的邻居”尝尝;李醒把铜铃系得更紧了,银白毛发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林默揣了把雾巷的泥土,说万一那边有什么不对劲,还能靠这个认路;碎花裙女人缝了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白花瓣,说是能安神。
我把安珠贴身放好,又摸了摸口袋里江离的布偶——自从和镜中“我”融合后,布偶的红豆眼睛总在夜里亮着,像是在给我指路。
穿过出口的小门时,阳光有些刺眼。老楼的废墟已经变成了崭新的二层小楼,白墙红瓦,窗明几净,和雾巷的木屋像一对孪生兄弟。几个路过的邻居探头探脑,大概在好奇这栋突然冒出来的房子。
“真有人住这儿了?”
“听说之前拆到一半停了,咋又盖起来了?”
“看这样式,倒像是以前的孤儿院……”
他们的议论声钻进耳朵,我突然想起江离的记忆——他小时候总趴在孤儿院的窗户上,看外面的孩子追跑打闹,那时的阳光,也像今天这么暖。
“先去你住的地方。”李醒拉了拉我的胳膊,铜铃轻轻晃了晃,“镜子在召唤你。”
我住的出租屋离老楼不远,是栋更旧的居民楼,墙皮剥落,楼道里堆着杂物,光线昏暗。走到三楼时,邻居张奶奶正拎着菜篮子下来,看到我愣了愣:“小离?你好些天没回来了,房里的灯总亮着,我还以为进贼了。”
灯总亮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跑到房门口。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就卡住了,像是里面有人反锁了。
“里面有东西。”大哥的触须悄悄伸出来,绕在门把手上,“呼吸很轻,像个孩子。”
李醒示意我们退后,铜铃在他手里发出低低的嗡鸣。他猛地撞向房门,“哐当”一声,门锁被撞开了。
房间里果然亮着灯,暖黄色的,和我离开时一样。但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里弥漫着股熟悉的甜腻味——是草莓酱的味道,和大哥做的一模一样。
最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我的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镜子。
不是我常用的那面小圆镜,而是一面半人高的穿衣镜,镜框是暗红色的,边缘刻着复杂的花纹,和院长妻子的照骨镜有几分相似。
镜子里,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坐在我的床边,背对着我们,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布裙,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个草莓糖,正吃得津津有味。
是松树林里的那个女孩!她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听到动静,慢慢转过身。她的脸不再是泥做的,也没有覆盖皮肤,而是变得和镜子一样光滑,能清晰地映出我们的影子。她的眼睛还是两颗黑色的石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嘴角沾着红色的糖渣。
“你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和镜中“我”很像,带着种诡异的甜美,“我等你好久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握紧安珠,红珠开始发烫,“照骨镜不是已经碎了吗?”
女孩咯咯地笑起来,镜子般的脸上映出扭曲的影子:“碎了又怎么样?我是从‘你’身体里跑出来的呀。”她指了指我的心口,“你和那个影子融合时,不小心把我漏出来了。”
李醒的铜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她在撒谎!她是守护灵的碎片,被镜子吸进来的!”
女孩的脸色沉了下去,镜子般的皮肤突然裂开无数道缝,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和照骨镜碎片里的一样。“别逼我动手!”她的头发突然变长,像鞭子一样朝我们抽来,“这面镜子是我的!你们都得留下来陪我!”
大哥的触须立刻迎上去,缠住抽来的头发。青紫色的触须碰到黑色液体,发出“滋滋”的响声,液体里竟然浮出些细小的镜子碎片,正在啃咬触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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