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绷紧的风筝线往前冲,脚下的石板路变得黏腻,踩上去像陷进未干的泥沼。两旁的房屋在藤蔓里慢慢变形,窗棂扭曲成怪诞的弧度,偶尔有张人脸贴在玻璃后,眼睛是两个黑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手里的草纸。
“风筝在往钟楼飞!”阿芷突然喊道。风筝线猛地拽着我们拐过街角,钟楼的尖顶刺破暗红色的天空,钟面的玻璃碎了大半,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却在我们靠近时,“咔哒”跳了一格。
“看草纸!”李醒突然按住我掏纸的手,指尖点向钟楼墙根——那里用白垩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箭头末端写着“3:17别抬头”。可草纸上原句是“3:17必须抬头”,被人用墨团涂掉了“必须”,改成了“别”。
此时,钟楼的指针又跳了一格,指向3:17。阿芷突然拽着我蹲下身,她自己却猛地抬头——钟楼顶端的阴影里,正垂下无数根银色的线,像蛛丝般悬在半空,若不抬头根本看不见。“是银线!会缠脖子!”她大喊着扔出手里的风筝,风筝线带着风筝撞向银线,瞬间被割成碎片,而那些线被惊动,像活物般簌簌往下落。
我们连滚带爬躲进旁边的面包店,门板“砰”地撞上时,听见外面传来线绳绷紧的脆响。阿芷拍着胸口喘气,指着草纸被墨团盖住的地方:“守护灵写的是‘必须抬头’,因为只有抬头才能看见银线!刚才要是听了歪曲的规则……”
话还没说完,面包店里突然传来“簌簌”声,仿佛有无数只老鼠在啃噬着什么。货架后转出个穿围裙的老人,他的脸藏在帽檐下,宛如一个神秘的幽灵。手里的面包刀闪着冷光,恰似那来自幽冥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要新鲜面包吗?”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又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刚出炉的,加了‘特别配料’哦。”
货架上的面包个个鼓起奇怪的弧度,表皮裂开的地方,隐约能看见黑色的绒毛——和李醒风筝线上沾的一模一样。阿芷突然想起草纸上的规则:“别接他递来的面包”,但她盯着老人围裙上的污渍,突然改口:“要两个!”
就在老人将面包递过来的一刹那,阿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她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抓住了老人的帽檐。
只听“嘶啦”一声,帽檐被阿芷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然而,让阿芷惊愕不已的是,帽檐之下竟然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一张人脸!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停转动的齿轮,齿轮之间还卡着半张泛黄的照片。阿芷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仿佛能透过它看到背后隐藏的秘密。
照片上的人穿着和老人一模一样的围裙,眉眼间却与阿芷有着惊人的相似。阿芷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却都无法解释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是守护灵的记忆!”李醒突然道,“他被这具躯壳困住了,规则里的‘别接’,其实是让我们‘接过来,才能打破伪装’!”
面包在手里发烫,表皮裂开,掉出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新的规则,字迹和祠堂供桌下的如出一辙:
「1. 钟楼的指针每跳一格,就有一扇门会吃掉影子
2. 面包店老人的齿轮里,藏着打开下扇门的钥匙
3. 千万别相信镜子里的自己——它在等你眨眼」
话音未落,面包店的镜子竟如湖面一般泛起阵阵涟漪,里面的“我”正歪着头,嘴角咧到耳根,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我们的愚蠢。阿芷见状,怒不可遏,一把将面包狠狠地砸向镜子。只听“砰”的一声,镜面瞬间碎裂,如破碎的琉璃般四散开来。而就在这破碎的瞬间,我们惊讶地看见齿轮里滚出一枚铜钥匙,仿佛是被囚禁的精灵终于获得了解脱。与此同时,老人的躯壳却像泄了气的皮囊一般,软绵绵地瘫成一堆布,毫无生气。
钟楼的指针又跳了一格,这次指向3:18。外面传来无数扇门同时关上的巨响,阿芷捡起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小小的“怨”字。
“下扇门,该去钟表店了。”她握紧钥匙,眼睛亮得惊人,“守护灵在帮我们,这些歪曲的规则,都是指向真相的路标。”
我们握着铜钥匙冲出面包店,街道上的影子果然少了许多——刚才关门前没来得及躲的人,脚下只剩片模糊的灰印。钟楼的指针卡在3:18,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齿轮,发出“咔咔”的磨牙声。
“钟表店在巷子尽头!”阿芷拽着我往窄巷跑,墙面上的时钟图案全都倒转着走,指针划过的轨迹在墙上烧出焦痕。路过一面破碎的穿衣镜时,李醒突然拽住我:“别看!”他用外套盖住镜子碎片,碎片里的影子正踮着脚往我们这边够,指甲尖泛着青黑。
钟表店的门虚掩着,门楣上的木牌写着“时光修配”,字缝里渗着暗红色的液珠。阿芷用铜钥匙开锁时,锁孔突然传出“咔嗒”一声,像有小齿轮咬住了钥匙。推门进去,满屋子的钟表都在倒转,滴答声攒在一起,像无数只虫子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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