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骨瓷坊的道路被清晨的雾气所笼罩,宛如一条通往神秘世界的通道。草叶上的露珠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它们紧紧地附着在草叶上,仿佛是一颗颗珍贵的珍珠,每一颗都沾着细碎的瓷粉,在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梦似幻。
林墨缓缓地走着,他手腕上的开片纹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泛着青白的微光,与他身旁布偶蓝布裙上的针脚相互呼应,宛如两缕被雾气打湿的丝线,彼此交织在一起。
“听,有纺车的声音。”李醒突然停下脚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伸出手掌,掌心的红痕在雾中微微颤动,仿佛在与那远处传来的声音产生共鸣。
雾气的深处,隐隐传来“嗡嗡”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持久,仿佛是一台古老的纺车正在缓缓转动。这声音与蚕吃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和声。然而,在这两种声音之外,似乎还有一种黏腻的、像丝线摩擦的动静,若有若无,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那是个隐匿于桑林之中的村落,房屋的屋顶宛如被一层厚厚的蚕丝所覆盖,恰似盖着一层洁白的雪,墙面上则爬满了蚕茧,大的犹如拳头,小的好似核桃,茧壳闪烁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隐约可见其中蠕动的黑影,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奥秘。村口那棵古老的桑树上,挂满了无数根晾衣绳,绳子上晾晒的并非衣物,而是半透明的丝织品,风轻轻拂过,那些丝织品便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般展开,露出里面的纹路——竟是人的血管和骨骼形状,犹如一幅被丝线精心织就的解剖图,令人惊叹不已。
“是茧丝村。”布偶突然从林墨怀里跳下来,小皮鞋踩在地上的桑叶上,发出脆响。它用针戳了戳最近的一个蚕茧,茧壳立刻凹陷下去,传来里面生物受惊的蠕动声,“这些茧里……裹着活人。”
一个穿素色布衣的老妇人提着竹篮从桑林里走出来,篮子里装着些饱满的蚕茧,她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缝里缠着银白色的丝线,指甲修剪得圆润,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像泡在蚕蛹汁里太久。
“外来的客人?”老妇人的声音很轻,像丝线划过绸缎,“村里在采新丝,留下来帮帮忙吧,采够了‘魂丝’,就能织出‘续命锦’呢。”
她掀开篮子里的一块丝帕,下面露出的不是蚕茧,而是个拳头大的透明丝球,球里裹着团淡金色的光晕,光晕里隐约能看到个蜷缩的人影,像个未出世的婴儿。“这是刚采的‘生魂丝’,”老妇人的眼睛里闪过贪婪的光,“织进锦缎里,能让死人多活三年。”
林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指着老妇人身后的房屋。那房屋的窗户是用蚕丝糊的,透过半透明的丝膜,能看到里面有十几个纺车正在转动,纺车旁坐着的“人”都没有脸,脖颈以上裹着厚厚的蚕丝,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里没有神采,像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她们是‘织娘’。”老妇人顺着林墨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以前也是外来的客人,不愿意采魂丝,就被做成了纺车的一部分,永远替村里织丝。”
布偶跳到一个挂在桑树上的蚕茧上,用针在茧壳上扎了个小孔,小孔里立刻喷出一缕银白色的丝线,线端缠着个细小的、正在挣扎的影子。“是镜花镇那个戏子的魂!”布偶尖叫,“她们把人的魂魄抽出来当丝线!”
老妇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竹篮“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生魂丝球滚出来,在桑叶上慢慢展开,露出里面的人影——竟是骨瓷坊那个六指少女阿瓷的轮廓,只是人影很淡,像随时会消散。
“不知好歹!”老妇人的手指突然变长,指甲弹出半寸长的倒钩,像蚕蛾的口器,“既然不愿意当采丝人,就当茧里的养料吧!”
她身后的房屋里,那些无脸织娘突然站起来,手里的纺车线轴飞速转动,抽出无数根银白色的丝线,像网一样朝我们罩来。丝线带着股甜腻的气味,触到皮肤就会黏住,顺着毛孔往里钻,带来刺骨的痒意,像有无数只蚕在皮肤下游走。
“跑!”李醒的红痕暴涨,红光扫过丝线,丝线被灼烧断裂,冒出的白烟里飘着细小的魂魄碎片,“去找‘断丝崖’!规则里说那里有离开的路!”
我们在桑林里狂奔,脚下的桑叶被踩得汁液四溅,散发出青涩的气味。老妇人的声音在身后紧追不舍,混着纺车转动的“嗡嗡”声,像催命的符咒。两旁的桑树上,无数个蚕茧突然破裂,里面钻出的不是蚕蛾,而是半人半蚕的怪物——身体是白色的蚕体,脑袋却是人的脸,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黑洞里不断吐出丝线,缠住我们的脚踝。
“规则!”林墨边跑边喊,她的手腕被丝线缠住,开片纹路突然亮起,丝线接触到纹路,竟像被腐蚀般融化了,“布偶,你看到规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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