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表面的疮痍正被迅速抚平,百姓惊魂初定,但位于权力漩涡中心的皇宫深处,一场不见硝烟、却同样至关重要的战役,才刚刚拉开序幕。旧皇已倒,留下的巨大权力真空,如同深渊巨口,吸引着、也考验着每一位胜利者。
血与火可以摧毁旧的秩序,但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在一片废墟之上,建立起稳固的、属于他们的新秩序。
文华殿,这座往日用来举行经筵讲座、充满书卷气的宫殿,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凝重而锐利的气息。
殿内,烛火通明,照亮了一张巨大的紫檀木长案,以及围坐在案旁的寥寥数人。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权衡。
坐在主位的,是靖王萧绝。他换上了一身庄重的亲王常服,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泛着些许红晕,刻意挺直的腰背,试图彰显皇室血脉的尊贵与主导地位。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内心深处的紧张与亢奋。
他的左手边,是谢景行。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未着盔甲,却比满殿华服更具压迫感。他神色平静,目光沉凝,仿佛周身自成一方天地,外界的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但当他偶尔抬眼扫过在场之人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便让几位文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坐在谢景行下首,那个本不应出现在此等场合的身影——云舒。她没有穿戴任何品级冠服,只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墨发简单挽起,未施粉黛。可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从容地翻看着手中一叠厚厚的文书,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周身散发的无形气场,竟让她丝毫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一位男性,甚至…更显深不可测。
开分赃大会了?不不不,是股权分配暨公司重组高层研讨会!
权力分配一:萧绝的“正统”招牌与有限实权
萧绝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而庄重:“诸位,国不可一日无主。然皇兄…呃,前朝皇帝罪己退位,神器更易。为江山社稷计,本王,忝为宗室之长,不得不勉力支撑,与定国公、安宁郡主共组这‘摄政议事阁’,总揽国政,以待…以待新君选立。”
他刻意强调了“宗室之长”和“新君选立”,试图为自己攫取最大的政治合法性和未来主导权。他提出的方案是:由他担任摄政王,名义上总摄朝政,负责祭祀、典礼、接见藩属使臣等象征性事务,并主持未来的新君遴选。
这是他所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一个光鲜的招牌,一个看似尊崇实则被架空的位置。他深知,没有谢景行的军队和云舒的财力,他什么都不是。但皇族的骄傲和对权力的渴望,又让他不甘心只做一个傀儡。
几位幸存的、且及时“转向”的阁臣和老宗室,纷纷颔首附和,称颂靖王殿下“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权力分配二:谢景行的绝对武力与军事独裁
谢景行直到此时,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北境未靖,各地藩镇观望,京城防务亦需巩固。军队,不能乱。”
他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底线:“本王出任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中外诸军,凡军事调动、将领任免、边防部署,皆由元帅府一言而决,摄政阁…不得干涉。”
话语简短,却字字千钧。这是赤裸裸的军事独裁,将帝国的刀把子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中。他甚至没有用“本公”,而是用了更具霸气的“本王”(以其国公身份称王),其势已显。
殿内瞬间一片寂静。文官们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萧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国公…不,大元帅所言极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军权…自当由大元帅统摄。”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谓的宗法正统、文官体系,都显得苍白无力。
权力分配三:云舒的无冕之王与经济命脉
就在气氛略显僵硬之时,云舒合上了手中的文书,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绝脸上,声音清越:“殿下,大元帅,诸位大人。国之运转,首在钱粮。”
她没有要求任何官方职位,却直接切入核心:“前朝昏聩,国库空虚,贪腐横行。当务之急,是厘清账目,追缴赃款,充实国库,以安民心,以稳军心。”
她拿起一份清单:“这是初步查抄的,前皇帝及其核心党羽(如赵阔、曹瑾等)的家产明细,包括现银、田产、店铺、珠宝古玩,折银…约八百万两。”
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几乎相当于国库两年的岁入!
“此外,”云舒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户部、工部积弊已久,账目混乱,需立即接管,重新审计。各地税赋、漕运、盐铁专卖,需重新规划,引入…新的管理方法。”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户部、工部这两个掌管天下钱粮和工程的要害部门,实际控制权已落入她的手中。她不争名分,却握住了帝国的钱袋子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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