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新政的春风在北地徐徐吹拂,安抚流民,分配田亩,惩处劣绅,原本惶惶的人心逐渐安定,甚至开始生出对新朝的期盼。然而,在这片看似逐渐平复的土地上空,却笼罩着来自远方和旧都的浓重阴云。帝国的崛起,终究触动了旧世界既得利益者最敏感的神经。
新京,皇宫议政殿。
朝会的气氛比平日更为肃穆。巨大的疆域图上,代表帝国控制区域的赤色已染遍中原,前锋锐利的箭头直指直隶。但数面代表外国舰船的小旗,也醒目地标注在沿海几处重要口岸。
文履谦手持一份紧急公文,出列奏报,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陛下,英、法、美三国公使再度联名向我外交部递交措辞强硬的照会。此次不再仅限于‘调停’,而是近乎于‘警告’。其声称帝国军事行动‘严重破坏远东现状与平衡’,要求我军立即停止北上,在现有控制线止步,与清廷展开‘有国际社会见证的和平谈判’。否则,他们将不得不‘考虑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以保护其在该地区的巨大生命、财产及商业利益’。”
殿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位老成持重的大臣面露凝重,显然对列强可能的干预心存忌惮。
柏凌云端坐于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听到的不是一份最后通牒,而是无关紧要的絮叨。
“一切必要手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除了这几纸空文,以及在他们远东殖民地港口里那几条来回踱步的铁甲舰,他们还能拿出什么‘必要手段’?欧洲的巴尔干半岛像个火药桶,德皇威廉二世盯着法兰西的阿尔萨斯和洛林,伦敦的绅士们更关心他们的全球霸权能否抵挡住新兴挑战者的冲击。派遣一支足以干涉我统一进程的远征军?他们的议会能通过那惊人的预算吗?他们的民众愿意为万里之外一个腐朽王朝的存续而流血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穿透力,瞬间驱散了殿内些许不安的气氛。
“陛下明鉴。”大都督府作战司郎中洪声应和,“据大都督府情报处所知,英国远东舰队主力仍在新加坡至香港一线,其调动的几艘巡洋舰,吨位火力均不及我‘镇北’、‘定南’两舰,无非是炫耀武力,进行恫吓罢了。法美舰只更少,不足为虑。”
“然,陛下,”一位较为谨慎的文官出言,“纵使其无力大规模陆战,若以其海军优势封锁我沿海,骚扰我航道,亦将对我国民经济造成不小损害,且恐动摇国际观瞻……”
“爱卿所虑,不无道理。”柏凌云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故而,吾等不可一味强硬,需刚柔并济。文卿,”
“臣在。”文履谦躬身。
“你即刻起草回复。要点有三:其一,重申帝国统一之决心乃顺应天命民心,不容任何外力阻挠;其二,严厉驳斥其‘破坏平衡’之谬论,指出真正破坏远东和平者,乃是垂死挣扎、不惜引狼入室的清廷及其包藏祸心的支持者;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柏凌云目光锐利,“向他们郑重承诺,帝国政府将严格尊重并履行一切清廷与各国签订的‘平等合法之条约’所规定的通商、贸易、投资权利,甚至帝国统一后,市场将更为广阔,秩序将更为稳定,欢迎各国商人前来公平竞争。但若有人企图借机勒索更多特权,甚至武力威胁,帝国四万万军民,必奉陪到底!”
“臣遵旨!必以最恰当之辞令,传达陛下之意旨。”文履谦心领神会,这是以巨大的商业利益为饵,分化列强,稳住大局。
“沈卿。”柏凌云看向沈富安。
“臣在。”帝国商务总办沈富安躬身应答,如今他虽无正式爵位,却已是御前常客,掌控着帝国的钱袋子与对外商业渠道。
“你通过你的那些洋行朋友、商会关系,把风放出去。尤其是对英国的那些鸦片商、纺织业主,美国的铁路投机商,法国的银行家们说清楚——一个统一的、稳定的、由朕统治的中国市场,能让他们赚到的钱,比支持那个朝不保夕、只会签卖国条约的北京朝廷多十倍、百倍!让他们自己去向各自的政府和议会施加压力。”
“陛下圣明!臣立刻去办,保证让铜板的声音比炮声更响!”沈富安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外交策略已定,柏凌云的目光投向北方。那里的局势,比列强的虚张声势更为紧迫。
“北京方面,有何最新动静?”他沉声问道。
锦衣卫都指挥使何三悄无声息地出列,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却总能带来最核心的情报:“启奏陛下。紫禁城已乱成一锅粥。自廊坊败讯确认后,恐慌已达极点。慈禧连续三日召见王公大臣,争吵不休。以载漪、刚毅为首之顽固派,力主西逃西安,甚至有人狂言欲联络关外蒙古各部及沙俄,借兵顽抗。另一派则以奕匡、以及已被秘密召回京的李鸿章为首,虽仍主张谈判,但其底线已大幅后退,据密报,彼等似已暗中拟好‘退位诏书’草本,所求者,或仅为保全清帝尊号与性命,以及部分宗室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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