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记”成功上市后的数月，表面风平浪静。股价在经历初期的波动后，趋于稳定，甚至小幅攀升，显示出市场对这家拥有米其林星级背书、业绩稳健的餐饮新贵的认可。何雨柱带领团队，小心翼翼地适应着上市公司的规则，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夯实内功、优化供应链、以及稳步推进大湾区布局上。他刻意保持着低调，谢绝了大部分媒体采访和公开活动，仿佛要将“何记”重新藏回灶台氤氲的热气之后。
然而，平静的海面下，暗流的涌动从未停止。何雨柱比任何人都清楚，北方的阴影，资本的獠牙，绝不会因一时的成功而收敛。他让欧阳文山和陈伯的情报网络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像雷达一样扫描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果然，一个看似寻常的周末下午，陈伯行色匆匆地赶到何雨柱位于石澳的僻静宅院。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面的小径绕到书房外，轻轻叩响了窗户。
何雨柱正在翻阅一份关于东南亚香料市场的分析报告，听到约定的暗号，心头一凛，立刻起身开窗。陈伯敏捷地翻窗而入，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柱子，摸到大鱼了！”陈伯顾不上寒暄，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许大茂和秦淮茹，这次搭上的不是一般的船，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幽灵船’！”
“幽灵船？”何雨柱瞳孔微缩，示意陈伯坐下，递过一杯温水。
“一家注册在避税天堂，背景比PAUC还黑的对冲基金，叫‘冥河资本’（Styx Capital）。”陈伯灌了口水，继续道，“这帮人，在国际上恶名昭着，专门狙击那些基本面不错但被认为有‘弱点’的上市公司，手段极其下作，搞垮过好几家欧洲的家族企业！许大茂不知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勾搭上了他们亚太区的一个操盘手，叫‘维克多·陈’，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何雨柱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桌上那枚温润的田黄石镇纸。冥河资本的名字，他略有耳闻，是资本市场上真正的掠食者。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何记’的控股权！”陈伯语气肯定，“许大茂和秦淮茹肯定许下了重利，说服‘冥河资本’，认为‘何记’股价存在泡沫，创始人团队与年轻管理层（暗指何晓）存在理念分歧，是完美的做空和收购标的。他们的计划阴毒得很：第一步，寻找或制造‘何记’的负面新闻（比如食品安全、财务瑕疵、家族内斗），联合有联系的媒体和分析师发布看空报告，引爆恐慌，砸低股价；第二步，在股价低位，通过层层嵌套的离岸空壳公司，暗中大肆建仓吸筹；第三步，时机成熟，联合其他被裹挟的机构，发起闪电式恶意收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何雨柱的嘴角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这套路数，比PAUC更加赤裸和凶残，完全不顾商业伦理，只为攫取暴利。
“还有更缺德的！”陈伯恨恨地捶了一下大腿，“许大茂这个杂碎，把主意打到了棒梗那孩子身上！”
“棒梗？”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那个他看着长大、虽不成器却也曾有过天真模样的孩子，是他对往昔岁月、对秦淮茹复杂情感中，最后一丝不忍触碰的角落。
“对！棒梗在澳门和东南亚欠下了巨额赌债，被放高利贷的追得东躲西藏，快活不下去了。许大茂假装仗义出手，帮他还了一部分债，然后以此为把柄，逼他回内地，想办法接近秦淮茹或者混进‘何记’，套取公司的内部机密，特别是财务数据、上市时的薄弱环节，甚至……甚至想找机会在食品安全上做手脚，制造事端！他们这是要从根子上烂掉我们！”
“畜生！！！”何雨柱终于压抑不住，低吼一声，手中的镇纸重重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利用一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进行如此卑劣无耻的勾当，这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底线，触及了人性的最黑暗处。他对许大茂和秦淮茹最后的一丝旧情和怜悯，在此刻彻底化为冰冷的灰烬，只剩下凛冽的杀意。
书房内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窗外的海涛声隐隐传来，更衬得室内气氛凝重如铁。
“消息来源，万无一失？”何雨柱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厉。
“绝对可靠！”陈伯重重点头，“是我一个过命的兄弟，安插在许大茂身边多年的眼线，亲耳听到许大茂跟心腹密谋时说的！细节、时间、人物都对得上！棒梗最近确实偷偷回来了，行踪鬼祟，跟许大茂的人接触过。”
何雨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成极致的冷静。
“好，很好。”他轻轻吐出三个字，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近乎残酷的平静，“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次，是他们自己把路走绝了。”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暮色中灰蒙蒙的大海，仿佛在凝视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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