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井里突然传来“咕咚”一声闷响。那声音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水里翻动,又像是巨大的鱼鳍拍打水面,沉闷却有力,震得井沿上的尘土都簌簌往下掉。紧接着,一股更浓烈的腥气从井里涌出来,混杂着腐烂的气息,让林风胃里一阵翻涌。
这口井早就干了,怎么会有水流声?井里到底藏着什么?
林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咔嚓”一声脆响——竟是踩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
这声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王婶的身体猛地一僵,念叨的声音瞬间停住。她缓缓抬起头,原本温和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紧接着,她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林风藏身的方向!
那眼神彻底变了。没有了平时的和善与慈祥,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阴冷,瞳孔里闪烁着警惕与狠厉,像是盯住猎物的野兽,与之前那个抱着娃娃哭的妇人判若两人。林风甚至能看见,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谁在那里?”王婶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温和的絮语,而是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手悄悄摸向身后的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与其被王婶揪出来,不如主动现身。他深吸一口气,从树影后走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匕首,强装镇定地看着王婶:“王婶,是我。”
王婶看见林风,眼中的狠厉稍纵即逝,却很快被更深的阴冷取代。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只是死死盯着林风,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月光洒在她脸上,能清晰看到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的寒意,还有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审视,像是在判断他到底看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股从井里飘来的腥气也越来越浓。王婶停下脚步,站在离林风三步远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音里带着冰冷的试探:“小风,你在这里多久了?刚才……你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
林风攥着匕首的手更紧了,掌心全是冷汗。他看着王婶眼底的阴冷,看着不远处井沿上的三个土碗,还有那口散发着诡异声响的枯井,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一个足以让他丧命的秘密。王婶对黄三太爷的供奉,井里的东西,爷爷日记里的符号,这一切的线索,似乎都要在今夜交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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