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帝心神重重一颤,他听到了什么?是他幻听了吗?
“愈之,快来呀,母后在这里,快来陪母后……”
很快,那道温柔的女音,声声呼唤,句句疼爱,直击夏元帝的耳膜,他下意识的寻着声音朝外走去。
“陛下,您要去哪儿?不是刚来常春宫吗?”福喜追在后头,满心不解。
然,夏元帝浑然不理,只顾着提步前行。
“愈之,城外的桂花开了,母后带你去摘桂花好不好?”
“愈之,你是母后的好儿子,母后最爱你了。”
“愈之,你快点儿呀,快来找母后……”
“……”
蛊惑的言语,一句接一句,引诱着夏元帝出了常春宫,出了后宫。
眼看夏元帝一言不发,如同着了魔怔似的,整个人都透着不对劲儿,福喜又惊又怕,心下一横,展开双臂拦在了夏元帝面前,道:“陛下留步!”
夏元帝微微敛眸,神色一如方才迷怔,却是低声问道:“福喜,你听见女人的声音了吗?从常春宫开始,一直没有间断过!”
“女人?”福喜一愣,旋即摇头,且本能的四下张望,“没有女人说话啊,奴才什么也没听到啊!”
夏元帝缓缓攥拳,“去取朕的天章剑,再传一队大内侍卫悄悄跟着朕!”
“是,奴才即刻去!”
福喜狂奔而去。
夏元帝闭上眼睛,继续聆听近在耳边的呼唤。
但,无论女音再如何蛊惑,他始终停在原地,不肯再迈出一步。
夏元帝不知对方是什么东西,但妄图用他的生母来乱他心魂,显然是愚蠢至极!
他哪怕相信天下红雨,都不可能相信他的母后,会说出“爱他”的话!
从他记事起,他连母后的一片衣角都不配触碰,母后即便是死了十年,即便回魂重生,都不可能疼他爱他!
这个事实,夏元帝当年躺在土坑里等死的时候,便已经认清了。
他登基后,那些事情悉数作为后宫秘闻被封存,无人敢提,但也并非完全打探不到,这个作怪的东西,在对付他之前,竟没做好调查,便贸然出手了。
福喜抱着天章剑赶回来,大内侍卫分成了几拨,利用宫中地形隐藏身形,随时随地跟着夏元帝。
夏元帝接过剑,拔出一半剑鞘,寒光划过他幽深的瞳孔,他“哐”一声入鞘,道:“走!”
女音一路引着夏元帝走向宫门。
皇城共有八道宫门,夏元帝连出七道,却在最后一道宫门前停下了步子。
女音的呼唤,开始变得急促,“愈之,你还等什么?快走啊,母后在等你呢,别让母后等焦急了!”
福喜亦是纳闷儿,小声请示道:“陛下,咱们还走吗?陛下走了这么久,恐龙体受累,需不需要奴才准备马车?”
夏元帝问:“你从始至终都不曾听见有女人呼唤朕的名字吗?”
“回陛下,奴才从未听到过。”福喜摇头,不自觉的掏了掏耳朵,“奴才的听力应该没问题呀,陛下吩咐奴才的话,奴才听得真真切切的。”
夏元帝凝神不语,盯着通往外界的最后一道屏障,眸底泛起冰冷的幽光。
福喜见状,生怕真的是自己患了耳疾,耽误了夏元帝的大事,即道:“陛下,要不要奴才问问侍卫,看他们是否听见?”
“不必了。”
夏元帝已然可以确定,这是针对他一人的妖法,他道:“回宫!”
福喜道:“陛下,既有异常,何不派人追出皇城?”
“无须枉送侍卫性命。”
夏元帝提着天章剑,步履从容的折返元和宫。
女音急得音调都变了,“愈之,你怎么走了?你不要母后了吗?你不陪母后摘桂花了吗?愈之,你别走,你看看母后啊,愈之,母后求你了……”
夏元帝扬了扬手中的剑,这个作乱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若在皇城内出现,正好试试谢骋早年间送他的这柄蕴含精诚之气,可斩妖劈邪的宝剑!
但显然,对方的目的,是要将他引至皇城之外!
“陛下,奴才不明白,为何陛下不追了?追出去,会有什么危险吗?陛下可调重兵围剿啊!”
福喜摸不着头脑,原本陛下就不该以身犯险,该命御林军或大内侍卫出手的,可陛下亲自提剑去追了,但追到皇城门,又突然不追了,这是为何?
夏元帝瞅了眼福喜,轻嗤道:“谢卿交待过朕的,无他陪同,朕绝不可独自踏出皇城门。”
福喜:“……”陛下这么听话的吗?那谢掌印的话,岂不是成了圣旨中的圣旨?地位等同于……太上皇?
福喜被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自掌嘴巴,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说出来,免得被陛下诛了九族。
“陛下,是否需要派人通知谢掌印?请谢掌印查查情况。”
“不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谢卿的耳目,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知道朕遇上怪事了。”
福喜听得膝盖一软,失口道:“那,那岂不是在监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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