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咸湿的海风透过岩缝,吹入昏暗的山洞。云薇挣扎着处理完自己和萧彻身上最严重的伤口,用最后一点星辰之力勉强加固了他体内那脆弱的平衡,便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天光已大亮。刺眼的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带来一丝暖意。她感到喉咙干得冒火,腹中饥饿难耐。转头看向萧彻,他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必须找到水和食物。
云薇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扶着岩壁,一步步挪到洞口。放眼望去,是一片陌生的海滩,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远处是郁郁葱葱的丘陵,更远处则是蔚蓝无际、与天空相接的大海。这里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海湾。
她仔细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人烟,也没有明显的危险迹象。她在附近找到了一些低矮灌木上结着的、类似椰子的果实,费力砸开一个,清甜的汁液和果肉暂时缓解了饥渴。她又收集了一些干净的雨水和柔软的干草,带回山洞。
接下来的几天,云薇便在这处临时居所住了下来。她一边照顾昏迷的萧彻,用定星盘的力量持续稳定他的伤势,一边利用星辰之力缓慢恢复自身。系统依旧处于休眠状态,这让她少了一个重要的助力,但也迫使她更加专注于自身力量的掌控和运用。她对定星盘的理解在缓慢加深,虽然还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威力,但维持一个简单的隐匿气息的结界,遮掩住山洞的存在,已经可以勉强做到。
萧彻在第三天傍晚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时,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和警惕,在看到守在旁边的云薇后,才缓缓放松下来。
“我们……在哪里?”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不清楚,应该是东海边的某个地方。”云薇递给他一个盛满清水的果壳,“你感觉怎么样?”
萧彻尝试运转内力,眉头立刻紧蹙起来。经脉中传来的剧痛和阻塞感让他明白,自己的伤势远未恢复,尤其是剑灵反噬的隐患,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他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陨星”剑柄,那暗红的晶石似乎比以往更加黯淡,但其中的毁灭意志却并未减弱,只是被定星盘的力量暂时隔绝。
“死不了。”他言简意赅,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挣扎着想要坐起。
“别乱动!”云薇按住他,“你的伤需要静养。这里暂时安全,我们先恢复一些力气再说。”
萧彻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疲惫,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
又过了两日,两人的状态都稍微好转,至少可以正常行动了。干粮和野果终究有限,他们必须找到人烟,获取更多的补给,并弄清楚具体位置。
这天清晨,云薇撤去洞口的隐匿结界,和萧彻一起沿着海岸线探索。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岬角后,看到了袅袅炊烟和一片依山傍海、规模不大的渔村。
渔村看起来十分朴素,房屋多是石头和木头搭建,晾晒着渔网,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海盐的味道。一些皮肤黝黑、穿着粗布短打的渔民正在修补船只或整理渔具。
看到两个衣着破烂、但气质明显与村民不同的陌生人出现,渔民们都投来好奇而警惕的目光。
云薇和萧彻对视一眼,走上前去。云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各位乡亲,我们兄妹二人是遭遇海难的客商,流落至此,想向诸位打听一下,这里是何处地界?可否行个方便,换取一些食物和清水?”
她注意到,当她说出“客商”和“海难”时,几个年长的渔民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疑虑,但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敌意。
一个看起来像是村长的老者走上前,打量了他们一番,尤其是在萧彻身上那即便破损也难掩精良的铠甲和腰间(虽已隐藏,但轮廓仍在)的剑柄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这里是东澜国,珍珠湾外的石滩村。两位客人既然遭了难,村里倒是可以接济一二。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近来海上不太平,听说有‘海妖’作祟,几位官爷前几日也来村里盘查过,说是要缉拿什么要犯。两位客人若是方便,还是尽快联系家人离去为好。”
东澜国?云薇心中一动。这是一个位于胤国东南方向的临海小国,民风较为淳朴,与北凛素无瓜葛,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老者话中的“官爷盘查”和“缉拿要犯”,却让她心生警惕。是北凛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里?还是东澜国本身在追查什么?
“多谢老丈提醒。”云薇不动声色地取出一枚之前剩下的、成色尚可的玉佩(来自苏怜月准备的杂物),“我们兄妹身无长物,只有这枚家传玉佩,可否与村里换取些干粮、衣物和一条小渔船?”
看到玉佩,老者的眼神亮了一下,显然识货。他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萧彻那即便虚弱也难掩的凛冽气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渔船只能给你们一条旧的,能否出海,就看两位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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