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sir…点算?”高彦博的声音嘶哑颤抖,眼镜片上溅满血点。
黄志诚没回答,目光死死锁住那辆装甲车。厚重的后舱门在液压杆刺耳的呻吟声中,缓缓向上抬起,如同怪兽张开了巨口。门内并非士兵或设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原油。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那是混合了过度使用的齿轮油、腐烂的金属、还有某种深海生物巢穴的浓烈腥臭。
“滋…滋啦…”黑暗中,传来令人牙酸的电流窜动声。
突然,一束!两束!无数束!粗如儿臂、表面包裹着黑色绝缘胶皮却已多处破损露出内部银色金属丝的电缆,如同被激怒的深海章鱼触手,猛地从黑暗的后舱里电射而出!它们并非僵硬的机械臂,而是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介于金属与血肉之间的诡异柔韧性和生命感,顶端尖锐如矛,闪烁着高压电弧的蓝光!
“啊——!”一名躲在集装箱后的洪兴马仔被两根电缆触手瞬间洞穿胸膛和小腹,整个人被凌空挑起!电流在他身上疯狂跳跃,皮肤焦黑碳化,发出噼啪爆响和烤肉的滋滋声。他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便戛然而止,身体在强电流下剧烈抽搐,如同坏掉的提线木偶。
更多的电缆触手如同毒蛇出洞,贴着地面和墙壁疾速蔓延、穿刺!所过之处,留下焦黑的痕迹和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状液体。高彦博惊骇地看着一根触手尖端如毒蛇般昂起,“嗅探”着空气,猛地转向他藏身的掩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顶棚的破洞处,一架警用无人机如同神兵天降!机身下方悬挂的不是摄像头,而是一个闪烁着危险蓝光的圆柱体——EMP脉冲炸弹!
“轰!”
没有火光,没有巨响。只有一片绝对寂静的、深蓝色的光晕以爆炸点为中心,瞬间膨胀开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蓝色肥皂泡,无声地吞噬了整个仓库空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装甲车“铁犀牛”车顶疯狂旋转的机枪塔如同被冻结,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僵死不动。那些刚刚还在肆虐屠杀的电缆触手,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瞬间软塌下来,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面或尸体上,缠绕成一团失去活力的金属死蛇。顶端闪烁的致命电弧彻底熄灭。只有那颗被刺穿悬挂在半空的焦尸,还在惯性作用下微微晃荡。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只有众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鼻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臭和机油味。
黄志诚紧绷的神经稍微一松,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摸索着,试图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备用手电筒。
“滋…滋啦…”
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电流声,在死寂中响起。
黄志诚的动作僵住了。他缓缓低头。
脚下,一根原本应该彻底瘫痪的粗大电缆触手,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了他的右脚踝!冰冷、滑腻、带着橡胶和金属的触感。缠绕的方式并非机械的固定,而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蟒蛇绞杀猎物般的缓慢收紧!绝缘胶皮破损处露出的金属丝,如同活物的口器,正贪婪地贴近他裸露的皮肤,试图钻入!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贯穿了黄志诚的脊椎,直冲头顶!那并非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眼前这完全违背自然法则、亵渎生命本质的“存在”的终极战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缠绕脚踝的冰冷物体深处,一种庞大、冰冷、非人的意志,正透过这金属的“触须”,向他投来一丝漠然的、如同观察蝼蚁般的“注视”。
这绝非失控的机器!这装甲车,只是某种更庞大、更古老、更恐怖存在的延伸肢体!一个冰冷的认知如同钢针扎入他的大脑:人类引以为傲的钢铁与火焰,在真正的深渊面前,不过是孩童可笑的玩具。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他最后的意识。只有脚踝上那冰冷而致命的缠绕,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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