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委屈你了。”陈浩南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这种方式…让你不得安息。”
山鸡在最终决战中,为了给陈浩南创造接近“锈蚀之主”核心的机会,以凡人之躯强行驱动过度改造的“罗盘义眼”,窥探了远超负荷的时间线信息。他的大脑被烧毁,身体也被异化的机械细胞侵蚀。在弥留之际,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南哥…我睇到…下一个…更…癫…”
没人完全理解“更癫”是什么意思,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话语中透出的极致恐惧。
战后,洪兴仅存的高层,在赛博道士张十五的建议下,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他们请来了黑市最顶级的义体工程师与禁忌术士,将山鸡残存的、尚未被完全污染的生物组织与他那件拥有部分预知能力的“罗盘义眼”核心融合,再辅以洪兴搜集到的各种稀有合金与灵能材料,打造了这尊独一无二的“义体关公像”。
它不仅仅是一个纪念品。张十五在其中刻录了复杂的镇压与警戒符阵,利用山鸡残存意识与罗盘义眼的特性,使其成为了一个强大的“灵能节点”,专门用于镇压那些在战后依旧徘徊不散、由怨念与机械碎片结合产生的“电子恶灵”。
“浩南,不必过于介怀。”张十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进祠堂,目光复杂地扫过那尊沉默的巨像,“山鸡兄弟的魂灵大部分已安息,留在此地的,是他自愿承担守护职责的一缕执念与力量。这比任何泥塑木雕,都更能护佑洪兴,护佑这片他拼死守护的土地。”
陈浩南苦涩地笑了笑:“用兄弟嘅身躯来做神像…我哋系咪已经癫到无药可救?”(用兄弟的身体来做神像…我们是不是已经疯到无药可救?)
“癫?”张十五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义体关公那散发着幽光的电子眼,“我们只是用这个疯狂世界能理解的方式,来应对疯狂。‘神不如新’,旧的神只,无论是关公还是上帝,在这场战争中大多沉默。我们需要新的‘神’,哪怕是人工打造的,来填补信仰与力量的真空。”
就在这时,义体关公像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嗡鸣,刀刃上的幽蓝光芒骤然炽盛了一瞬。同时,塑像基座周围布置的几个感应器,投射出全息影像,显示出一段扭曲的、如同信号不良的雪花般的干扰图案,其中隐约可见几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又来了。”陈浩南皱起眉头,“最近这些东西,越来越活跃。”
张十五掐指一算,脸色凝重:“怨气未消,残响不绝。而且…似乎有新的‘东西’在吸引它们。”
祠堂内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那尊山鸡面容的义体关公,在红蓝交织的光影中,显得愈发威严而诡异,仿佛真的在用它那非人的感官,凝视着肉眼看不见的黑暗深处。
深夜,张十五回到了他那间堆满了古籍、电子元件和古怪仪器的公寓。雨水依旧敲打着窗户,发出单调的声响。他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拿起那部旧手机。
屏幕是暗的。
他等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歇,东方泛起鱼肚白,预期的乱码短信依旧没有出现。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不安攫住了他。这三个月来,小夜的“短信”从未在午夜缺席,如同一个精准的报时器,也像是一种确认彼此存在的仪式。今晚的沉默,反常得令人心悸。
他尝试主动运行几个追踪小程序,搜索城市网络中可能属于小夜的残存信号。屏幕上数据流飞速滚动,最终却只反馈回一片虚无,以及几个意义不明的错误代码。
“连你…也要彻底离开了吗?”他对着空寂的房间低语,声音干涩。
就在这时,客厅那台老旧的显像管电视机,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屏幕上不是任何节目频道,而是刺眼的雪花点,伴随着滋啦的噪音。张十五猛地站起身,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改造罗盘上。
雪花闪烁了几下,逐渐稳定,呈现出一段似乎是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直播。画面右下角的台标,是香港主流的“寰宇电视”。
“……标志着香港未来科技产业发展进入新纪元!”一个西装革履、笑容自信的官员正在发言,背景是巨大的规划蓝图,“‘新界数码城’项目,将整合全球顶尖的人工智能、物联网、生物科技与清洁能源技术,打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智慧城市样板……”
张十五对这类官样文章毫无兴趣,正想关闭电视,画面却突然切换到了记者实地探访规划工地的环节。
推土机轰鸣,土地被平整,巨大的打桩机如同钢铁巨兽,将一根根水泥柱砸入大地。一切都显得充满活力,欣欣向荣。
然而,就在镜头扫过一片刚刚被清理出来的泥地时,张十五的瞳孔骤然收缩。
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大概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在那潮湿的、泛着黄褐色的泥土上,清晰地印着一片不规则的污渍。那污渍的颜色是暗红色的,近乎发黑,这并不奇怪,工地见血也算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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