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看着窗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车子汇入凌晨的车流,尾灯连成一片红色的河,晃得他眼睛疼。城市依旧繁华喧嚣,可他的世界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空洞地跳动着,一声,又一声,沉重得发闷。
他拿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手机壳上还沾着早上匆忙间洒上的咖啡渍,已经干涸发暗,像一块难看的污渍。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直接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还是那个他几乎从未主动找过的头像——是燕婉去年在海边拍的,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头笑得很轻,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强,他当时还觉得这照片太素,不上镜。
和燕婉的聊天记录,可怜巴巴地停留在很久以前。
往上滑,满屏都是绿色气泡。
晚上回来吃饭吗? (三天前 18:03)
胃药放在书房左边抽屉了,新换的牌子,据说副作用小点。 (四天前09:15)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记得带伞,你车里那把好像坏了。(五天前 14:20)
爸生日礼物我选好了,你看图片这款可以吗?** (上周五 11:08)
……
一条又一条。
琐碎,平常,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藏不住的关心。绿色气泡里还夹杂着几张她发的家常菜照片,有次是他爱吃的红烧肉,配文今天试了新做法,等你回来尝,色泽诱人,他当时只扫了一眼,没回。**
他以前很少回。
忙,懒得回,或者干脆觉得烦。这些生活里的毛刺,远没有几千万的合同来得重要。她发十句,他可能才回一个,或者干脆已读不回。
现在,这些冰冷的文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眼睛里——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却感觉眼眶一阵酸涩,差点有东西涌出来,赶紧仰头死死忍住。心口猛地一抽,疼得他抬手按在左胸,指腹能清晰地摸到心脏失序的、剧烈的跳动,那股钝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发这些信息时的样子——大概是斟酌了很久用词,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发出来。然后抱着手机,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来的回复。
手指悬在对话框上,指尖冰凉。莫名地想打点什么过去。
在哪?
或者,回来。
甚至,……对不起。
三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却重得像千斤巨石,堵在喉咙口,一个字都敲不下去。
道歉?他现在有什么立场道歉?质问?他又凭什么质问?
锁屏。
咔哒。
轻响。
像最后一点微弱的火苗也被掐灭了。
他把手机狠狠扔到副驾驶座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手机撞在真皮座椅上,弹了一下,屏幕朝下,安静了。
烦。
说不出的烦躁像藤蔓一样从心底疯长出来,缠得他几乎窒息。他猛地一捶方向盘!
嘟——!刺耳的喇叭声划破夜空,吓了旁边车道的司机一跳,对方降下车窗骂了句什么,他完全没听见。
脑子里全是燕婉那双眼睛。
昨天在公寓门口,她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像看一个陌生人。里面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比歇斯底里更让他心惊。
那是彻底的心死。
还有那本……绿色的离婚证。它好像已经具象化,漂浮在他眼前,散发着冰冷的、嘲讽的光。
……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傅氏集团地下车库。
冰冷的白光从头顶打下,空旷的车库里只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回声。他推开车门,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格外清晰。
手机又响了。
在寂静的车库里,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还是舒窈。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第一次,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感从心底升起,像黏腻的沼泽,裹住他的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躁郁,按下接听键。
声音没什么情绪,干巴巴的。
怀瑾哥~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舒窈娇柔委屈,带着点刻意拖长的尾音,你到哪里了呀?我都等你好久了哦……脚踝越来越疼了……
若是平时,他或许会软声安慰几句,甚至已经调转车头去往她家的方向。
但今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让他对所有声音都失去了耐心。
公司有事,不过去了。
舒窈显然很失望,声音里的甜腻几乎要溢出来,什么事那么重要嘛?比陪我还重要?人家真的脚扭了,好疼的……你来看看我嘛,就看一眼,嗯?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觉得这是小女孩的撒娇,无伤大雅。
但此刻,这黏腻的声音只让他觉得聒噪。
扭伤了就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他的话硬邦邦的,像扔出去的石头,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耐心。
电话那头的舒窈明显愣住了,呼吸停滞了一瞬,像是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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