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的胃猛地一抽。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拧了一把。猝不及防的尖锐疼痛让他瞬间弯下了腰,手肘撞在冰冷的办公桌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冷汗几乎是立刻就从额角、后背渗了出来,黏腻地浸湿了昂贵的衬衫布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恶寒。他下意识地用手掌死死抵住上腹,试图用外力压住那里面翻江倒海的绞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没用。
那疼痛是活的,在他胃囊里点燃了一把火,火苗顺着神经一路灼烧,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自己粗重又压抑着痛哼的喘息,在过分空旷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胃药。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右手边的抽屉。燕婉一直会在那里放一个白色的分装药盒,里面按照日期和症状分门别类放好各种应急药物。胃药总是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他挣扎着伸手去拉抽屉,动作因为疼痛而变形失控。指尖先碰倒了桌面上的一支钢笔——笔杆冰凉,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缩写,是燕婉某次出差带回来的礼物,说“用自己名字的笔,签字更有底气”。钢笔滚落在地毯上,没发出太大声音,却像砸在了他心口。
他没心思去捡,颤抖着拉开抽屉。
抽屉里依旧整齐。文件,印章,雪茄剪……所有东西都在它该在的位置,除了那个药盒。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抽屉垫纸的右上角——那里有一个比其他地方颜色略浅的方形印记,边缘清晰,是那个白色药盒常年摆放留下的压痕。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指尖,摸过那道浅痕。垫纸因为长期受压,触感比其他地方更光滑,也带着一点点细微的凹陷。
空的。
他甚至还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抽屉边缘,试图捕捉那一丝记忆中极淡的、胃药特有的薄荷混合着某种草本的清苦气味。好像……好像还有一点点残留,缥缈得像是错觉,更多的是文件纸张和雪茄的木头味。
药盒不见了。和它的主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这磨得快平了的痕迹,嘲笑着他的后知后觉。
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也一并攥紧了,比胃部的抽搐更让人窒息。
他这才猛地记起,上次胃这么难受是什么时候。
是半年前,一个难缠的应酬,他被灌了太多酒,回来时几乎站不稳。在洗手间吐得天翻地覆,胃里像是被硫酸洗过,火烧火燎地疼。是燕婉……她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她蹲在他旁边,一点也不嫌脏,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擦拭他的嘴角和脸颊。毛巾的温度恰到好处,驱散了他皮肤上因呕吐带来的冰凉和黏腻感。
后来她扶着他躺回床上,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胃药。她不是直接把药片塞进他嘴里,而是先放在自己掌心捂一会儿,低声说:“药片太凉了,对胃刺激大,捂一下就好。”她的指尖托着水杯底部,杯壁的温度透过玻璃,暖暖地传递到他的掌心。她还准备了小半杯温热的蜂蜜水,在他咽下药片后递到他唇边,声音轻得像羽毛:“慢点喝,冲一冲苦味。”
他当时醉得厉害,只觉得她啰嗦,挥手推开她,含糊地嘟囔“别管我”,翻身就睡了过去。
现在,没人管他了。
报应。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他此刻被疼痛和空虚占据的神经。
他咬着牙,用不停使唤的手摸出手机。指尖先触碰到的,是手机壳边缘——一个黑色的硅胶壳,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发亮,失去了最初的哑光质感。这是燕婉买的,说硅胶壳防滑,他经常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怕他摔了。他当时觉得这玩意儿廉价,配不上他的身份,却不知怎么,一直用到了现在。
屏幕解锁的光芒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眼。他眯着眼,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一个个名字掠过——“重要客户”、“项目组”、“董事会”……还有“舒窈”。他的手指在“舒窈”的名字上停顿了半秒,没有任何点下去的欲望。他甚至注意到,自己给她备注的只是连名带姓的“舒窈”,连“窈窈”这个他曾经觉得亲昵的称呼都没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名为“家人”的分组上。这个分组,是燕婉拿着他手机偷偷建的,里面曾经只有一个号码,就是她的。她说:“这样你找我最方便。”
现在,“家人”分组点开,里面只剩下一个号码,标注着“婉婉”。他点下去,回应他的是冰冷而标准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就像他此刻的心。被掏空了,灌满了冰冷的悔恨和疼痛。
他能打给谁?让那些等着看他傅怀瑾跌落神坛的人,欣赏他此刻疼得蜷缩在老板椅里、冷汗直流、连颗胃药都找不到的狼狈相?还是打给舒窈,听她可能带着被吵醒的起床气,娇声抱怨几句,然后需要他反过来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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