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闺蜜那足以掀翻天灵盖的咆哮,崔哲原本冰冷僵硬的神经,反倒奇异地松弛了一瞬。
她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少许,语气依旧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别激动,唐宁。我现在在云顶阁门口,准备回去了。”
“回去?回个屁!你站那儿别动!”唐宁的声音像是机关枪在扫射,“我马上带上我哥那两个当特种兵的保镖过去!不把苏秦那狗东西的第三条腿打断,我唐宁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必了。”崔哲拉开车门,坐进了自己那辆玛莎拉TI MC20的驾驶座,“为一条疯狗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崔哲!你他妈别跟我玩冷静!你被人当着全城的面悔婚了!你现在应该哭,应该闹,应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唐宁在电话那头急得跳脚。
崔哲发动引擎,低沉的声浪在寂静的地下车库里轰鸣。她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幽深的车道出口,眸光一点点变得锐利。
“哭是弱者的武器,谩骂是泼妇的伎俩。我崔哲,不屑用。”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听着,你现在什么都别做。回家,睡觉。明天,等我的消息。”
说完,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唐宁后续一连串的“喂喂喂”全都隔绝在外。
跑车如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冲出地库,汇入了江城永不眠息的璀璨车流。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拉扯出一条条光怪陆离的绚烂光带。这张她亲手参与构建的商业帝国版图,此刻看上去,竟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全城笑柄?
这个词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她用更强大的意志力碾得粉碎。
她没有回崔家大宅。她不想看见父母担忧的眼神,更不想应付亲戚们那些或真或假的安慰。
她回了自己在市中心顶层的那套私人公寓。
指纹解锁,大门无声地滑开。
入目所及,是一片极致的黑白灰。意大利极简风的装修,昂贵,空旷,没有人气,像一座冰冷的宫殿,也像她这个人。
崔哲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一步步走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她没有开灯,只是任由巨大的落地窗将窗外的城市灯火倾泻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疏离的光晕。
客厅的尽头,是特意为明天婚礼准备的衣帽间。
门没有关。
她一眼就看到了静静悬挂在正中央的那件,由法国国宝级设计师耗时一年,纯手工缝制而成的婚纱。
数万颗顶级钻石点缀在层层叠叠的纱幔上,在微光中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它那么美,那么圣洁,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也像一个无比巨大的,讽刺。
崔哲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看了它很久。
空气里,仿佛还能嗅到苏秦身上那款她最喜欢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她刻意压在理智之下的画面,此刻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疯狂地在脑海中冲撞。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个穿着白衬衫,满身阳光的少年。
想起他为了追她,在她公司楼下连等了七个通宵。
想起他单膝跪地,笨拙地为她戴上戒指时,那满眼的真诚与爱意……
原来,全都是假的。
原来,真心这种东西,真的会过期。
一股尖锐的刺痛,终于后知后觉地攥紧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缓缓地蹲下身,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肩膀,在黑暗中几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也就只有一下。
三分钟后,崔哲重新站了起来。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底所有的脆弱与伤感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比窗外寒夜更加冰冷的决绝与清醒。
伤心?
可以。但,只能到此为止。
她崔哲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沉溺”二字。
她转身,径直走到酒柜旁,为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特助陈默的电话。
时间,凌晨一点。
电话依旧是秒接。
“崔总。”陈默的声音冷静而专业,仿佛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陈默,记一下。”崔哲晃了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第一,立刻通知婚礼策划方,明天的一切活动全部取消,违约金照付,让他们签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第二,通知所有宾客,婚礼因故取消,以我的名义,为每位宾客送上一份早就备好的伴手礼,并附上我的亲笔致歉信。第三……”
她顿了顿,眸光一寒。
“……起草一份最高规格的律师函,发给苏氏集团。内容是,鉴于苏秦先生的个人原因,崔氏集团将单方面中止与苏氏目前正在进行的所有合作项目,并保留追究其一切经济及名誉损失的权利。”
电话那头的陈默,呼吸明显一滞。
中止所有合作?这可不是儿戏,牵扯到的资金是千亿级别的,这几乎等同于要跟苏家直接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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