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雪无声,葬尽龙骸,覆没皇陵。黯淡的金尘混于其中,如同散落的龙魂余烬,在废墟上铺开一层凄艳而绝望的绒毯。风似乎也被这沉重的死寂压垮,不再呼啸,只有雪落时细微的簌簌声,是这片劫后天地唯一的哀鸣。
废墟核心,巨大的陷坑蒸腾着混乱的余烬。朱元璋的身影矗立其间,是这片死寂画卷上唯一浓重的墨点。他枯槁的身躯挺直如标枪,赤红的左臂依旧紧握着那柄已归入黑檀木鞘的渊刃。暗金色的帝血,沿着臂膀的轮廓,缓慢而粘稠地滑落,滴在脚下的血雪上,发出持续而微弱的“嗤嗤”声,腾起一缕缕带着龙煞腥气的青烟。那翻卷的伤口,血肉呈现出一种熔铸后的暗金光泽,狰狞而冰冷,已非纯粹的血肉之躯,更像是帝血、龙煞与凶兵反噬强行熔合后的……**非人之物**。
渊刃归鞘,死寂无声。
古朴沉重的黑檀木剑鞘,如同最坚固的棺椁,将凶兵那濒临碎裂的狂暴与污秽彻底封禁。剑柄末端,再无一丝光芒泄露,再无一丝震颤传出。唯有朱元璋握鞘的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手背上松弛的皮肤绷紧,显露出下方枯瘦却蕴含恐怖力量的骨骼轮廓。
帝血镇渊。
归鞘为牢。
那浩瀚的帝王意志,并未因凶兵的沉寂而撤回。它如同无形的冰冷铁水,顺着握鞘的右手,持续不断地灌注、渗透,一层层加固着剑鞘之内那由帝威构筑的绝对囚笼。这意志冰冷、坚韧、不容置疑,在剑鞘内部的空间里,构筑起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叹息之壁”。
渊刃最深处。
那片被帝威强行冻结的死寂核心。
厚重的“冰层”之下。
那点比深渊更幽暗的魔种存在……
其冰冷的计算核心中……
所有不甘的咆哮、疯狂的谋划、侵蚀的触须……都被这持续加固的帝威壁垒……强行……按回了……最深的……沉眠!
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永冻深渊!
任何细微的波动……任何试图破冰的尝试……都会被瞬间……冻结、粉碎!
它……被迫……进入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对沉寂**!
一种……被帝王意志……强行打入的……**永恒假死**!
除非……这牢笼的铸造者……主动开启……
或者……这牢笼本身……从外部……被更强大的力量……彻底……摧毁……
否则……
它将……永远……沉寂于此!
成为……这柄凶兵内部……一个……被永久……封存的……禁忌!
朱元璋深陷的眼眸,缓缓扫视着这片被血雪覆盖的末日废墟。目光所及,断壁残垣,焦土尸骸,残破的旌旗半掩于猩红的雪下。那里面没有悲悯,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已燃烧殆尽的疲惫灰烬,以及……一种洞悉一切代价后的……漠然。
他的视线,最终落回自己紧握剑鞘的右手,落在那条依旧滴落着暗金帝血的、非人般的赤红左臂上。
代价……
已付。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这微小的动作,却牵动了那具仿佛已与废墟融为一体的枯槁身躯,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如同朽木摩擦般的声响。
然后。
他握着剑鞘的右手……极其稳定地……抬了起来。
动作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黑檀木剑鞘随着他手臂的动作,被稳稳地……悬于腰侧。
那枚象征着无上凶戾与禁忌的渊刃,此刻如同最寻常的佩剑,安静地悬挂于这位开国帝王的腰间。古朴的剑鞘,暗沉的色泽,与那身沾满血污泥尘的明黄龙袍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此刃……”
一个沙哑、低沉、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天地间死寂的雪落声。朱元璋的目光,并未看向任何人,仿佛只是对着这片埋葬了龙脉的废墟自语:
“当……葬于……太庙。”
声音不高。
却如同冰冷的铁律……刻入了……每一个……有幸(或不幸)听到这句话的……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葬于太庙!
非供奉,非封存!
是……**葬**!
如同……葬送……一个……必须被彻底抹去……却又无法彻底毁灭的……禁忌!
以……大明列祖列宗之灵……以……社稷国运之气……为棺!
永世……镇压!
……
他的目光,终于从腰间的剑鞘移开,落在了陷坑边缘——那被血雪半掩的、属于毛骧的残破尸骸之上。
这位以己身血饲凶兵、将吞噬目标转向龙脉的锦衣卫指挥使,此刻只剩下焦黑的骨骼与少量粘连的、被污秽彻底侵蚀的暗红血肉。尸骸保持着临死前扑向渊刃的姿态,一只焦黑的手骨,依旧倔强地向前探出,仿佛还想抓住什么。
朱元璋看着那具残骸。
深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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