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蛇信,在林默的灵觉边缘一触即退,再难捕捉。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指挥中心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工作人员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疲惫与焦虑,并无任何异常。几位正在休整的玄门同道也在闭目调息,气息平和。
“怎么了,林默?”冷清秋注意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林默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疑虑。或许是连续战斗和力量提升带来的感知错乱,又或许是这弥漫的阴煞之气影响了灵觉。但他内心深处,那一点不安却并未完全散去。
“苏婷,加强对总部内部,尤其是核心区域的能量监控和人员识别,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林默还是通过内部频道向苏婷嘱咐了一句。
“明白,我会提升监控等级。”苏婷立刻回应。
暂时将疑虑放在一边,林默将注意力集中到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上——恢复状态,并尝试进一步熟悉和掌控这新生的、更强大的混沌之力。
他与冷清秋、阿幼朵回到了分配给他们的临时休息室。了凡和了尘两位大师则自愿在门外护法,一方面是为林默护持,另一方面也是悼念师兄,以战代休。
休息室内,林默盘膝坐下,神识沉入体内。丹田之中,那缕混沌之力已不再是细微的溪流,而是化作了一团缓缓旋转的、拳头大小的混沌星云,色泽深邃,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前的奥秘。星云中心,那枚混沌种子如同恒星般恒定不动,散发出滋养万物的暖流。
他尝试着引导一丝混沌之力流转周身。力量所过之处,经脉传来一种充盈而坚韧的感觉,远比之前更加宽阔和强韧。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些被“九州镇龙大阵”净化、过滤后依旧存在的稀薄阴煞之气,在靠近他身体时,会被混沌之力自主地、极其缓慢地吸收、转化,化为最精纯的基础能量补充自身。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微弱的“修炼”效果,让他暗暗心惊。这混沌之力,简直就像是为应对这种末世环境而生的。
但当他试图更深层次地探究那混沌种子的奥秘,或者回想那“逆阴阳符”和“引煞归源符”的更深层符意时,识海深处却传来一丝极其隐晦的刺痛与滞涩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阻碍了他的感悟。
“是之前吞噬能量太杂,留下的隐患?还是……”林默心中微沉,他想起了那丝诡异的窥视感,但仔细探查自身神魂,却又一无所获,只能暂且归咎于力量提升过快的后遗症。
他收敛心神,不再强行感悟,转而专注于巩固现有的力量,将混沌星云打磨得更加凝练、操控得更加如意。
隔壁房间,冷清秋也在静静调息,月华之力如同清冷的泉水,洗涤着连日征战的疲惫与暗伤。阿幼朵则抱着苗刀,靠在墙角,眉心的蜃龙印记平静,但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在经历了连续的战斗和外界环境的刺激后,似乎与她的融合更深了一丝,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隔阂与抗拒,反而如同驯服的猛兽,开始真正为她所用。
就在这短暂的平静中,外界,“九州镇龙大阵”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九根支撑天地的光柱,光芒肉眼可见地又黯淡了一分。尤其是位于故宫太和殿阵眼的那根光柱,其核心处那枚作为阵眼的传国玉玺碎片,表面已然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碎片中蕴含的淡金色龙气,正被大阵疯狂抽取,用以对抗地脉深处那不断增强的“归墟”吸力和外界阴煞之气的冲击。
太和殿下方,那被林正英先祖封印的“九幽裂隙”旧址,此刻正发出无声的咆哮。封印在龙气与阵法的双重刺激下,不仅没有加固,反而如同被敲击的蛋壳,裂痕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蔓延。一丝丝比外界阴煞之气更加精纯、更加死寂、仿佛能湮灭一切的灰黑色气流,正从那裂隙深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融入地脉,加剧着混乱。
坐镇其他八个节点的玄门高手,也都感受到了压力骤增。龙虎山的张承豫脸色发白,主持雷火节点对心神的消耗极大。出马仙胡三太奶奶依旧闭目盘坐,但她手中的蟠龙拐杖却在微微震颤。诸葛明面前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显示着地气走向的极度混乱……
所有人都明白,大阵支撑不了太久了。
……
龙魂总部,地下某层,临时设立的物资分发点。
人群排着长队,有序地领取着食物和饮水。虽然气氛依旧压抑,但有了大阵的庇护,基本的秩序得以维持。
影刺穿着一身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龙魂后勤人员制服,低着头,推着一辆装载物资的小车,混在人群中。他的“千幻面具”完美模拟了一个普通后勤人员的面貌和气息,甚至连能量波动都伪装得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人群,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感应着那个特定的目标——林默。
他不能直接去核心区寻找,那样太容易暴露。他需要等待,等待林默出现在公共区域,等待一个绝佳的、不被任何人注意的出手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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