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热情挽留的妖族部众,凌皓与彩翎依照离火令上模糊的指引,一路向南。
穿越莽莽丛林与人族边境防线,一座依山傍海、气势恢宏的巨城出现在眼前——望海城。
此城修士往来如织,繁华远超凌皓以往所见。
为打探消息与信物线索,他们直奔城中最大的情报机构“天机阁”。
正当凌皓于浩瀚卷宗中埋头苦寻时,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凌……凌皓?”
他猛然回头,只见一袭白衣胜雪,容颜清丽如昔的柳慕雪正站在不远处,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原来她代表万草阁,前来参加望海城十年一度的丹道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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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的仪式简单却透着妖族特有的真挚。老祭司亲自将凌皓和彩翎送至部落边缘的古老界碑处,苍老的手掌抚过碑上风化的图腾,喃喃低语,似是在祈求先祖之灵护佑这两位远行的客人。数日间受过凌皓恩惠的妖族青年们,更是捧来了足够他们食用数日的灵果珍馐,将两人的行囊塞得满满当当。彩翎化作原形,小巧的翠鸟站在凌皓肩头,清脆的鸣叫声里,一人一鸟再次踏上征程。
离火令被凌皓贴身收藏,那微弱的温热感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唯一明确的指引便是南方。他们避开人族官道,穿行于莽莽苍苍的原始丛林,依仗着彩翎对妖兽气息的敏锐感知和凌皓日渐精进的隐匿身法,有惊无险地越过了那道传闻中戒备森严的人族边境防线。
当视野豁然开朗,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时,即便是凌皓,也不由得为眼前的景象屏息。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雄伟的巨城,背倚连绵青翠的山峦,面朝一望无垠的碧蓝大海,巍然矗立于天地之间。高耸入云的城墙由巨大的青色条石垒砌而成,其上符文流转,隐隐构成庞大的防御法阵,阳光照射下,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城门洞开,高达十数丈,往来修士如过江之鲫,或驾驭飞剑流光,或乘坐奇兽异禽,或三五成群步行交谈,衣袂飘飘,气息强弱不一,却无不彰显着此地的繁华与底蕴。
这便是望海城,人族在东海之滨最重要的修士聚集地之一。
缴纳了入城的灵石费用,踏入城内,喧嚣鼎沸的人声瞬间将二人淹没。宽阔足以并行十辆马车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售卖丹药、法器、符箓、灵材的商铺比比皆是,更有不少摊贩直接当街叫卖,奇珍异宝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空气中的灵气浓度远胜外界,但也混杂着各种丹药气息、海风腥气以及人间烟火气。
“好多人族修士……”彩翎缩在凌皓衣领内侧,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小声嘀咕着,带着几分鸟雀天生的警惕。她虽已能化形,但在此等鱼龙混杂之地,保持原形更便于隐匿。
凌皓轻轻拍了拍衣领,示意她安心。他目光扫过街面,心中亦是震撼。此城之繁华,远超他出身的小镇,甚至比记忆中途径过的任何一座人族城市都要兴盛百倍。修士的数量和质量,都预示着这里水极深。
当务之急,是找到可靠的消息来源,解读离火令上那愈发模糊的指引,寻找下一件信物的线索。稍作打听,城中最大的情报机构“天机阁”便成了不二之选。
天机阁位于望海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却并非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是一座九层高的古朴塔楼,飞檐斗拱,色调深沉,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静谧与神秘。踏入阁内,喧嚣顿止,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卷的气息萦绕鼻尖。一层大厅极为宽敞,摆放着无数书架和卷宗柜,零星有修士在安静地查阅,或低声与柜台后的青衣侍者交谈。
凌皓表明来意,欲查询与古老信物、南方异动相关的秘闻。一名管事模样的老者打量了他片刻,尤其是目光在他腰间那看似普通的储物袋上停留了一瞬,才慢悠悠地报出一个令人咋舌的灵石数目。“客官欲查之事,涉及上古秘辛,卷宗皆存放于第五层‘秘闻阁’,查阅费用自然不菲。”
凌皓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妖族馈赠的灵果虽好,却换不来多少人族通用的灵石。他取出部分得自妖族珍藏、在外界也算稀有的灵材,勉强凑足了费用,才得以在一名侍者的引领下,登上那盘旋而上的木梯。
第五层“秘闻阁”更加安静,光线也略显昏暗。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玉简、兽皮卷、竹简乃至一些不知名材质的古老书册。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岁月的气息。
侍者将他引至一片标注着“南疆异物志”的区域,便躬身退下。凌皓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这片书的海洋中艰难跋涉。他依照索引,搬来厚厚一摞落满灰尘的兽皮卷宗,寻了张靠窗的木桌坐下,一本本地仔细翻阅。彩翎也飞了出来,落在桌角,好奇地用喙啄了啄那些古老的文字。
卷宗上的文字大多晦涩难懂,夹杂着许多早已失传的古语和象征符号。凌皓全神贯注,调动起全部精神力,试图从字里行间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与离火令感应相似的描述。时间在指尖与书页的摩擦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光渐渐由明转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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