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溯与魔尊交手的那一刹那。那看似随意的一指,却仿佛携带着整个世界的黑暗与冰冷,无视空间,直指本源,那种绝对的力量差距,那种对法则的精妙运用,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化神之下,皆为蝼蚁……古人诚不欺我。”凌皓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彻悟的平静,“以往,我依仗混沌大道玄妙,拥有越阶而战的资本,便有些自得。却忘了,大道无穷,我所窥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强者,举手投足间,已是法则相随,远非单纯的力量堆砌可比。”
他内视己身,审视着丹田内那四股强大的五行本源之力:离火之炽烈、庚金之锋锐、癸水之绵长、戊土之厚重。它们各自为政,虽因混沌元婴的统御而勉强共存,却远未达到圆融如一、生生不息的境界。就像四件神兵利器,锋利无匹,却未能组合成一件真正的无敌法宝。
“我的路,走岔了。”凌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混沌之道,包罗万象,化生万法。我此前过于追求信物的收集和力量的叠加,却忽略了‘化归混沌’这一根本。唯有将这几股强大的五行本源之力彻底熔于一炉,返本归元,衍生出真正独属于我、完美契合混沌大道的神通,才能实现质的飞跃,才能在未来的风暴中,拥有立足乃至反击的资本!”
魔尊那纯粹而恐怖的黑暗法则,给了他最直接的启示。力量贵精不贵多,贵纯不贵杂。他要的,不是同时驱使四种力量,而是将四种力量融合成一种全新的、更高级的力量——真正的混沌之力!
决心已定,凌皓不再犹豫。他召来白灵儿、沐晚秋等人,交代了一番宗门事务,严令在他出关前,混沌阁以稳为主,紧闭山门,全力防御,不得轻易外出招惹是非。随后,他便毅然进入了混沌阁最深处,那间布有最强聚灵与防护阵法的核心闭关密室。
密室大门轰然关闭,重重禁制光芒亮起,隔绝内外。
密室内,灵气氤氲如雾。凌皓深吸一口气,让心境彻底平复,古井无波。他手一挥,离火令、戊土印、庚金钥三件实物信物悬浮而出,散发出灼热、厚重、锋锐的光芒。而癸水旗虽已融入元婴,但其本源气息亦被引动,一道幽蓝色的虚影在元婴身后若隐若现。四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根同源于五行本源的法则波动,在密室内交织、碰撞,引得虚空都微微震荡。
凌皓闭上双目,全部心神沉入丹田,与混沌元婴合一。元婴宝相庄严,小手开始结出复杂玄奥的法印,尝试以自身为熔炉,以混沌意志为引,小心翼翼地引导、调和这四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无异于刀尖跳舞,悬崖漫步。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平衡精妙无比。强行融合,稍有不慎,引动力量反噬,轻则经脉尽碎、修为尽废,重则当场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他首先选择了相对温和的“火生土”之路。意念微动,从离火令中引出一丝细如发丝、却凝练无比的赤红火线,同时从戊土印中引出一缕精纯厚重的土黄气流。两者缓缓靠近。
然而,即便是最基础的相生关系,当这两丝源自天地本源的高阶力量真正触碰时,并非简单的融合,而是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和能量涟漪!火线想要焚烧土气,土气想要覆灭火线,两种法则本能地抗拒着被同化。嗡——!凌皓身躯剧震,脸色一白,刚刚修复些许的经脉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催动混沌真元,化作一股灰蒙蒙的气流,如同最坚韧的绳索,将这两丝狂暴的力量紧紧包裹、压缩。同时,混沌元婴绽放出朦胧清光,那是最本源的混沌意志,如同无形的熔炉之火,开始强行熔炼这两种力量。
磨去它们的锋锐属性,剥离它们的外在形态,萃取它们最本质的法则碎片,引导它们放弃自身的“个性”,回归到那种天地未开、阴阳未分、万物混同的原始混沌状态。
这个过程缓慢至极,也痛苦至极。需要对力量有着入微的掌控,对大道有着深刻的感悟,更需要无比强大的神魂力量来承受法则碰撞带来的反噬。凌皓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很快就汇聚成流,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身体不时因能量冲击而微微颤抖,但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意志如铁,坚定不移。
他知道,这只是最艰难的第一步。后续还要引入锋锐无匹的庚金之气,变幻莫测的癸水之精,最终达成四行平衡,相生相克,化归混沌。其难度,远超他以往任何一次修炼和突破。
但凌皓的眼神却愈发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狂热。这是通向真正强者之路的必经关卡,是混沌大道赋予他的考验与机遇。他仿佛已经看到,当四行归一,混沌初开的那一刻,必将诞生出照耀此界、惊动万古的无上神通!
闭关室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那四色光华,在混沌之气的包裹下,时而如仇敌般激烈冲突,爆发出毁灭性能量波纹,时而又如溪流般尝试着涓涓交融,演绎着凶险与机遇并存、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大道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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