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两界山,孙行者保着三藏法师,一路向西。行了数日,到了一处险峻山岭,但见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玄奘在马上喜滋滋观看这山景,赞叹道:“徒弟,这山好景致,与那两界山大是不同。”
孙悟空 心中暗笑这和尚不识险恶,表面却恭顺答道 :“师父喜欢便好。只是这山深,恐有狼虫虎豹,师父还需仔细些。”
正说间,忽见前方一道白浪滔天,一条涧水拦住去路。这涧宽有数里,水势汹涌,波光如练,深不见底,正是那鹰愁涧。
玄奘正自愁闷如何过涧,忽听得涧水哗啦一声响亮,只见波浪翻腾中,钻出一条玉龙来!这龙张牙舞爪,来势汹汹,直扑岸上!玄奘吓得魂飞魄散,跌下马来。那匹从长安骑来的凡马,更是骨软筋麻,站立不住,被那玉龙一口吞入腹中!随即玉龙转身便钻入涧水,消失不见。
“哎呀!我的马!” 玄奘眼见坐骑被吞,捶胸顿足,悲泣道:“这穷山恶水,失了脚力,教我如何去得西天?!”
孙悟空 心中早有准备,却佯装大怒 :“好个孽畜!竟敢惊吓我师父,吞吃脚力!师父休慌,待老孙去将它擒来,剖腹取马!” 说罢,掣出那根碗口粗细、两头金箍的铁棒 李云所赐,伪装成金箍棒模样 ,叫声:“长!” 那棒迎风便长,化作数丈长短,晃一晃,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孙悟空纵身一跃,跳入鹰愁涧中,分开水路,径入那深深水府。
暗中跟随的六丁六甲、五方揭谛、护教伽蓝等神只,见孙悟空如此“卖力”去追妖龙,皆暗暗点头,心道:“这猴头果然皈依了,知道护主了。” 却不知,这一切,皆在演戏。
鹰愁涧底,水府之中。
孙悟空一入水府,那“凶恶”的玉龙 敖烈 立刻收敛了凶相,化为人形,对着孙悟空躬身行礼,传音道:“小弟敖烈,拜见大师兄!”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见周围并无神念窥探 李云早已暗中遮蔽了水府 ,也收了铁棒,嬉笑道:“嘿嘿,敖烈师弟,演得不错!那马吃得可还爽利?”
敖烈 小白龙 脸色一苦,传音道:“师兄莫要取笑!一匹凡马,无甚滋味。只是按师尊吩咐行事罢了。” 随即正色道:“师兄,那观音菩萨定然在暗中观察,你我需做足戏码,打上一场,方能瞒天过海**。”
“正合我意!” 孙悟空眼中闪过狡黠光芒,“来来来,师弟,让为兄‘试试’你的手段!可要演得逼真**些!”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孙悟空大喝一声:“孽龙!还我师父马来!” 抡起铁棒便打。敖烈也不甘示弱,摇身一变,复现玉龙真身,张牙舞爪,口吐水雷,与孙悟空“战在一处”。
霎时间,涧底 波涛汹涌,暗流激荡!金箍棒 伪 影重重,玉龙爪 寒光森森!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劲气 刻意控制,声势大,威力小 四溢,震得水府摇晃,礁石崩裂!表面上看起来激烈无比,实则棍来爪往,皆避开了要害,声势浩大,损耗甚微。
打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孙悟空佯装气喘吁吁 “被压五百年,法力未复” ,骂道:“好个泥鳅!躲在水中,仗着地利,老孙一时竟拿你不下!” 说罢,虚晃一棒,跳出战圈,假意要抽身离去,口中叫道:“师父的马没了也罢!老孙这便去寻匹更好的!不与你这厮纠缠!”
敖烈也“配合”地搅动涧水,掀起巨浪,阻住孙悟空去路,怒吼道:“泼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作势要追击。
就在此时——
“孙悟空,且慢动手。”
一声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声,响彻涧底。随即,瑞霭散缤纷,祥光护法身,一位头戴宝冠,身披璎珞,手托净瓶,足踏莲台的菩萨,出现在水府上方,正是南海观世音菩萨 一道化身 !
孙悟空 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表面却做出一惊,随即恭敬模样 :“原来是菩萨驾临!弟子失礼了!这孽龙吞了俺师父白马,阻俺去路,着实可恼!”
观音菩萨慧眼 她自认为 扫过下方,见孙悟空虽然“怒气冲冲”,但身上佛光隐现 实为混沌之气模拟 ,戾气似乎确实比五百年前淡了许多,心中满意。又看向那玉龙 敖烈 ,只见其盘旋涧中,张牙舞爪,妖气腾腾 敖烈伪装 ,但眼中却似乎有一丝“畏惧”与“不甘”。
“敖烈。” 观音菩萨开口,声音中带着慈悲与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本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因纵火烧毁殿上明珠,犯下忤逆之罪。本座当年路过,见你受难,心生慈悲,向玉帝求情,免你死罪,罚你在此鹰愁涧中潜修,等候取经人,将功折罪。今日取经人已至,你为何不皈依,反吞其马匹,阻碍行程**?”
敖烈 心中牢记李云吩咐,配合演戏,立刻收敛凶相,化为人形,拜伏在水底,声音“哽咽”道 :“菩萨明鉴!小龙岂敢违背菩萨法旨?只是……只是被困此涧多年,心中焦躁,野性未除,一时糊涂,又见那马神骏 凡马在他眼中与草芥无异 ,忍不住口腹之欲……还望菩萨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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