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和李讴歌、尚斌在公司楼下的小面馆里对付了一顿午饭后,站在楼下拐角处抽着烟,随意闲聊着。
我的手机响了,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李楚文打来了。我赶紧把烟丢在了地上,向二人说自己先接个电话,便走开了几步。
“喂,楚文,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忘了昨天晚上来恒宇家里借钱的事儿了吗?”
“哦,当然记得,你把钱给我打过来了?”
“是啊,我刚从银行出来,连中午饭都没吃呢。”
“万分感谢,”我笑着对她说,“等我过几天还钱的时候请你吃饭吧。”
“到时候再说吧……对了,你加上她的微信了吗?”
“嗯……今天上午一直忙来着,还没工夫加呢,我也是、也是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李楚文轻哼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主动的……行了,那你等着吧,到时候她加你的时候,你得同意啊。”
“什么什么?让她加我?”
“是啊,正好今天晚上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我见了她的面直接让她加你吧,省得你这么拖拖拉拉的。”
“哎……”我下意识地摆了摆手,却忽略了她根本就看不到我的手势。
“好了好了,不跟你聊了,外面太冷了,我先找地方吃饭去了,拜拜。”说罢,李楚文便挂了电话。
我讪讪地把手机揣回兜里,跟着尚、李二人一起回到了办公室。平日的中午,饭后我都会趴在桌子上眯一小会儿,今天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我有些许的后悔,觉得自己轻信了刘恒宇的忽悠,便要踏上他的贼船。其实刘恒宇这件事办的很不地道,我不应该搅这趟浑水的,更不应该认为这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即使我真的“搞定”了李楚文,就真的对我是件好事吗?不一定吧。我如果能够顺利的与李楚文在一起了,那么以后将无法与李楚文一起面对刘恒宇,而这种愧疚将会伴随我的一生;如果我没能顺利“搞定”李楚文,刘恒宇就会埋怨我,甚至恨我的“能力”不行。再说了,就算我和李楚文在一起了,难道就不会分开吗?对于我来说,似乎只会徒增烦恼和浪费时间,好像“得”的只有刘恒宇一个人。
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许多事情都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只有身处其中之后才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
下班之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拎着几罐啤酒和一些街边买的凉菜去了蔡德诚家。
蔡德诚家与我家是前后楼,他和王倩影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父母的。自从他们结婚之后,他的父母便把房子腾了出来,给他们小两口住,而老两口子搬到了他奶奶家去了。据蔡德诚说,这也是他爸妈为了提前“霸占”他奶奶的房子而做出的决策。
蔡德诚除了写作和炒股两项生存技能之外,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打麻将,他自诩是一个“严重的麻将癖”患者,并且曾以一个麻将爱好者为主角,写过一部小说,反响平平。
我敲响他家门的时候,他和他的牌友刚刚结束“长城保卫战”。
“嘿,好久不见呀,离这么近也不说过来坐坐,每天都瞎忙什么呢?”蔡德诚送走他的麻友之后,搂着我的肩膀坐到了沙发上。
“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嘛,”我看着桌子上散乱的麻将牌,嘲讽地说,“你瞅瞅你,每天多忙呀……今天的战况怎么样呀?”
“嘿嘿,小赢一点,小赢一点。”他站起来,用麻将桌布兜好麻将,放进一个袋子里,随手放在了门口鞋柜的下面。
“你媳妇儿不回来吃晚饭,你丫就解放了是吧?”我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媳妇儿不回来吃晚饭的?”蔡德诚给我让了一支烟,眯着眼问。
我指着客厅的钟表,说:“这都几点了,你连晚饭都没准备,她肯定是不回来吃饭,要不然你敢打麻将到这点儿?”
“跟我装什么福尔摩斯呀?”他把烟灰弹到烟缸中,往我这边推了推,看到了我拎来的啤酒,说,“怎么着?咱哥儿俩晚上喝点儿?”
“你不用去接你媳妇儿吗?他们聚会结束不会太早吧?”
“她打车回来……咦?你怎么知道她出去聚会了?”
我得意洋洋地说:“哥们儿自有消息渠道。”
蔡德诚再次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手里的香烟飘起了一缕青烟。他恍然大悟,说:“哦,我知道了,李楚文告诉你的,对吧!还想跟我这儿装神秘,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就你那点猫儿腻,还能逃过我的法眼?”
我嘿嘿笑着,说:“他们高中同学聚会不能带家属呀?”
“倩影倒是问我来着,可我懒得跟那帮不熟的人瞎掺和,纯属浪费时间。”蔡德诚把啤酒凉菜放到了茶几上,打开一罐,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去,听他们聊聊高中生活,顺便能积累点儿写作的素材。”我与他干了一杯,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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