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姚广孝与如同影子般出现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同时应声,声音同样冰冷肃杀。
“查!”朱棣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裁决,“给朕掘地三尺!查清这老匹夫受谁指使!所用凶器何来!同党何在!凡有牵连者,无论皇亲国戚,勋贵朝臣!给朕…一!个!不!漏!地挖出来!”
“臣遵旨!”纪纲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躬身领命,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迅速拖走陈瑛的尸体,并封锁大殿!
“退朝!”朱棣拂袖而起,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御阶上尚未干涸的血迹,留下触目惊心的暗红。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凛冽的杀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奉天殿后门。只留下满殿惊魂未定、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群臣,以及那根蟠龙金柱上,深深嵌入、淬毒幽蓝的匕首,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血腥与恐怖!奉天阶下的这一滩热血,彻底浇灭了朝堂上所有虚伪的平静,将新旧势力、皇权与反扑的决战,推向了不死不休的深渊!
奉天殿的腥风血雨,似乎被格物院厚重的高墙隔绝在外。这里依旧充斥着药草、金属与木料混合的独特气息,以及匠师们专注的敲打、研磨和低声讨论。然而,在最深处一间被严密把守、门窗紧闭的“验骨堂”内,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巨大的特制木台上,覆盖着白布。白布之下,是奉天殿刺客陈瑛的尸体。尸体旁,站着三个人:一身便服、面沉如水的朱棣;须发皆白、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悲悯的姚广孝;以及,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却强自镇定的格物院学正吴有田。
“陛…陛下…”吴有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此…此乃大不敬…亵渎尸身…恐…恐遭天谴啊…” 让他这个老农去解剖一个朝廷命官、弑君逆贼的尸体?这冲击远超在镜下观察“微虫”!
朱棣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吴有田身上:“天谴?此獠弑君谋逆,罪该万死!挫骨扬灰亦不为过!朕留他全尸,非为怜悯,乃为究其根源!看看这身皮囊之下,究竟藏着何等狼子野心!看看那些‘风邪’、‘痰热’之外,是否还有别的‘病邪’作祟!”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吴有田!拿出你在腐草中找微虫的胆子来!拿起你的刀!朕要你,用这‘格物定真’之法,给朕剖开看看!看清楚!”
在皇帝那几乎能洞穿灵魂的目光逼视下,吴有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他走到旁边的工具架前,上面摆放着格物院特制的、打磨得极其锋利的柳叶刀、骨锯、镊子…这些原本用于解剖禽兽、研究结构的工具,此刻泛着冰冷的寒光。他颤抖着拿起一柄最细长的柳叶刀,如同捧着千钧重担。
姚广孝默默点燃了更多的鲸油灯,将验骨台照得亮如白昼。他低诵了一声佛号,目光平静地看着吴有田。
吴有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属于研究者的、近乎冷酷的专注。他用蘸了烈酒的白布,仔细擦拭柳叶刀,然后,深吸一口气,手腕稳定地落下!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陈瑛胸前的皮肤和肌肉,发出轻微的“嗤啦”声。鲜血早已凝固,呈现出暗紫色。随着皮肉被层层剥离,白色的肋骨和深色的内脏逐渐暴露在刺目的灯光下。浓烈的血腥味和脏器特有的气味弥漫开来。
朱棣面不改色,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吴有田的每一个动作,看着那柄细长的柳叶刀在血肉与骨骼间游走。姚广孝则微微垂目,默念佛经。
吴有田全神贯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主要血管,按照自己摸索的禽兽解剖经验,逐步探查。当他切开胸腔,暴露出那颗已经停止跳动、颜色深暗的心脏时,动作微微一顿。
“陛下…您看!”吴有田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秘密的颤抖,他用特制的长柄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心脏表面的脂肪和血管,指向心脏左心室壁一处明显异常的区域——那里的心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质地僵硬,与周围暗红色的正常心肌形成鲜明对比,上面还布满了如同蛛网般扭曲增粗的血管!更令人心惊的是,一根主要的冠状动脉(吴有田不知其名,但知其重要)在此处变得异常狭窄,几乎闭塞!
“此…此处心肉,色泽灰败,坚硬如木!其下血脉…堵塞不通!与旁处迥异!”吴有田用最朴实的语言描述着,“小老儿曾解剖过猝死的耕牛,其心亦有此状!想必…想必是此处血脉淤塞日久,心肉不得滋养,枯死硬化!此乃…心腹大患之根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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