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镜像工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金属外墙爬满泛着紫光的外域纹路,破碎的玻璃窗里透出诡异的红光,隐约能听到机械运转的“咔嗒”声,混着镜像人特有的、无情绪的低语,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苏念攥着陆沉舟的手,指尖能清晰摸到他掌心的薄汗——自从走出记忆回廊,怀表就一直微微发烫,表盘上的白山茶花瓣偶尔闪过一丝黑光,像是在预警前方的危险。两人站在工厂斜对面的废弃仓库里,看着巡逻的镜像人从大门走过,它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工装,瞳孔在夜色中泛着死寂的黑,与真实区的居民截然不同。
“按老板说的,工厂里的流水线还在生产镜像人,核心碎片应该在中控室。”陆沉舟掏出能量匕首,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但我们得先混进去,伪装成维修工人是最好的办法。”他从背包里拿出两套灰色工装,是白天从民宿老板那借来的,“穿上这个,尽量别和巡逻的镜像人对视,它们能通过瞳孔识别身份。”
苏念接过工装,快速套在外面,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时,突然想起圣树部落的兽皮裙——那时的危险是看得见的长矛与外域粉末,而现在的威胁藏在“一模一样”的面孔下,更让人脊背发凉。她摸了摸内袋里的两块怀表,民国怀表的金属壳带着体温,与未来世界的冰冷形成奇妙的对比。
两人贴着墙根往工厂大门走,巡逻的镜像人刚转过拐角,陆沉舟立刻拉着苏念钻进大门旁的通风管道。管道里满是灰尘,偶尔有紫色的能量颗粒飘过,怀表碰到颗粒时,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苏念趴在管道里,透过缝隙往下看,工厂内部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数十条流水线正在运作,每个传送带上都躺着“半成品镜像人”,它们的脸还处于模糊状态,却已经能看出与真实区居民相似的轮廓,而操控流水线的,正是十几个与陆沉舟或苏念长得一模一样的镜像人。
“小心点,下面有我们的镜像人。”陆沉舟在她耳边低语,手指指向最靠近中控室的那条流水线——那里站着五个“陆沉舟镜像人”和五个“苏念镜像人”,它们正熟练地给半成品镜像人注入外域能量,动作整齐得像复制粘贴。
通风管道在中控室上方有一个出口,陆沉舟撬开格栅,确认周围没人后,先跳了下去,再伸手将苏念拉下来。中控室里布满了屏幕,上面显示着流水线的运作数据,而房间中央的高台上,第二块紫色的核心碎片正悬浮在半空,被一层淡紫色的能量罩保护着。
“找到了!”苏念刚想上前,怀表突然剧烈发烫,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指向门口的方向。她还没反应过来,中控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十个镜像人鱼贯而入,正是刚才在流水线上看到的那些,它们的瞳孔泛着漆黑的光,手里拿着与陆沉舟同款的能量匕首,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两人困在中央。
“苏念,陆沉舟,你们以为能轻易拿到碎片?”一个“苏念镜像人”开口,声音与苏念一模一样,却没有任何温度,“巫祝大人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陆沉舟将苏念护在身后,能量匕首横在身前:“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一个“陆沉舟镜像人”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拿着一张泛着紫光的照片——照片上是苏念在民国世界的老宅里,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只要你们承认,你们的感情不过是一场骗局,我们就放你们走。”
苏念的心脏猛地一缩,照片里的男人她认识,是民国世界里帮过她的邻居,当时陆沉舟在战场,邻居只是帮她修好了漏水的屋顶,可照片被镜像人刻意裁剪过,看起来像是两人关系亲密。怀表在这时突然震动,民国怀表的表盘亮起,浮现出当时的完整画面——邻居修完屋顶后就离开了,苏念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陆沉舟的照片,眼神里满是思念。
“假的。”苏念从陆沉舟身后走出来,举起民国怀表,“你们裁剪照片,故意制造误会,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
镜像人们却突然笑了,五个“苏念镜像人”同时掏出一张照片,都是类似的“刻意裁剪版”,有苏念在霸总世界与合作方握手的画面,有她在奇幻世界与部落族人说话的画面,每张都被处理得像是“关系不一般”。而五个“陆沉舟镜像人”则掏出了“信件”,上面是模仿陆沉舟字迹写的“对林薇薇的愧疚”,甚至还有“想和苏念分开”的虚假内容。
“就算这张是假的,那这些呢?”“苏念镜像人”将照片扔在地上,“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陆沉舟?你敢说,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
苏念的指尖攥得发白,不得不承认,镜像人说的是她心里偶尔闪过的不安——霸总世界看到陆沉舟收林薇薇的钢笔时,民国世界等不到他消息时,那些瞬间的怀疑确实存在过。她下意识看向陆沉舟,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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