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裹挟着泥土的腥甜气息吹拂着根据地,田间地头,农民们正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辛勤劳作,识字班的朗朗读书声与远处部队操练的口号声交织,一派生机勃勃。然而,在这片欣欣向荣之下,一股看不见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团部旁边一间不起眼的土坯房里,烟雾弥漫,气氛凝重。这里是新成立的“内部保卫科”,负责人是王老蔫。他原本是黑虎寨的老人,话不多,心思却极为缜密,早年走南闯北,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杨帆看中他这份阅历和沉稳,将这副千斤重担交给了他。
此刻,王老蔫面前摊着几份看似不相干的报告:后勤处报告,储存药品的仓库锁孔有被细微划痕;修械所报告,有人试图接近那台宝贵的车床,被值守民兵喝止;李家屯民兵队长反映,最近有个外乡货郎,卖的东西特别便宜,还总爱打听部队首长的事情。
“太巧了。”王老蔫用粗糙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声音沙哑,“事儿都赶一块儿了,就不是巧合。鬼子看咱们站稳了脚跟,坐不住了。”
几乎同时,在日军某个特务机关驻地,一个化名“灰蛇”的高级特务接到了指令。他四十岁上下,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种,却能说一口流利的东北土话,对中国底层社会了如指掌。他的任务很明确:潜入杨帆部根据地,搜集核心情报,伺机进行破坏,重点是——除掉杨帆。
“杨帆不死,匪患难平。此人非寻常土匪,颇具战略眼光,善于组织和煽动。帝国在满洲的秩序,正受到此股力量的严重挑战。”上司的告诫言犹在耳。
几天后,根据地的边缘村庄来了一个“投亲”的汉子,自称姓李,因为受不了伪满警察的欺压,逃来找奔远房表舅。他手脚勤快,为人热心,很快就在村里站稳了脚跟,还主动帮民兵队干些杂活。他,就是“灰蛇”。
王老蔫的保卫科并没有因为表面的平静而放松警惕。他撒出去几张无形的网:动员各村可靠的老人、儿童作为“眼线”,留意陌生面孔和异常举动;在关键部门安插了隐蔽的岗哨;甚至利用改造好的原土匪中懂得江湖门道的人,混迹在集市、茶棚,监听流言蜚语。
一条线索引起了王老蔫的注意。那个在李家屯出现的便宜货郎,在“灰蛇”到来后不久就消失了。而“灰蛇”所在的村子,民兵队里一个原本积极向上的青年,最近变得有些心神不宁,出手也阔绰了起来。
“盯住那个民兵,不要打草惊蛇。”王老蔫下令。他怀疑,“灰蛇”正在用金钱和威胁,编织他的情报网。
真正的较量在一个深夜展开。“灰蛇”通过被收买的民兵,获取了杨帆将于次日前往新建的被服厂视察的路线和时间。他决定在途中险要处设伏。然而,他并不知道,他传递情报的渠道——一个藏在村外树洞里的死信箱,早已被保卫科的人暗中监控。
王老蔫将计就计。他没有立即抓捕“灰蛇”和被收买的民兵,而是秘密调整了杨帆的行程路线和时间,并在“灰蛇”选择的伏击点布下了口袋。
次日,当“灰蛇”带着两个被他胁迫加入的当地地痞,埋伏在山路旁的灌木丛中时,他等来的不是杨帆的骑马队伍,而是如同神兵天降的保卫科干事和精锐的警卫连战士。
“灰蛇”反应极快,见势不妙,甩手就是一枪,打灭了一名战士手中的马灯,趁乱向山林深处逃窜。他地形熟悉,动作敏捷,像一条真正的泥鳅。
“追!绝不能让他跑了!”王老蔫嘶吼着,亲自带人追了上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山林追捕就此展开。“灰蛇”利用岩石、树木做掩护,不断开枪还击,枪法精准,给追击队伍造成了伤亡。但王老蔫和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如同猎犬般死死咬住不放。
最终,在一个断崖边,“灰蛇”被逼入了绝境。他背靠悬崖,面露狰狞,举枪对准了追来的王老蔫。
“放下枪!你跑不了了!”王老蔫举着驳壳枪,一步步逼近。
“灰蛇”惨然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没想到,会栽在你们这群土包子手里。”他突然调转枪口。
王老蔫眼疾手快,在他扣动扳机自尽前,一枪打中了他的手腕。手枪落地,几个战士猛扑上去,将“灰蛇”死死按住。
经过突击审讯(王老蔫很有些不让犯人身上留伤痕却能让人开口的“土办法”),“灰蛇”交代了他的任务、接头方式和已经初步构建的情报网线索。根据这些口供,保卫科迅速行动,在根据地内部挖出了好几颗隐藏的钉子,包括那个被收买的民兵和试图破坏修械所的内应。
危机暂时解除,但杨帆和王老蔫的心情并未轻松。
“鬼子这次失败了,下次还会派更厉害的角色来。”杨帆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我们的保卫工作,不能只靠被动防御。”
王老蔫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土,眼神狠厉:“团长,我明白。光抓不行,还得能打出去。我想组建一支精干的小队,专门负责对外侦察和反谍,必要时,以牙还牙!”
杨帆沉吟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以。就叫‘锄奸队’吧。这把暗处的刀,要磨得比敌人的更锋利。”
根据地内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肃清,风声鹤唳之后,是更加严密的防范和更高的警惕。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远比正面战场的拼杀更加凶险和复杂。谍影重重,考验的不仅是勇气,更是智慧与意志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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