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林的夜,被血腥味和突如其来的杀戮彻底撕裂。但当漕帮巡逻队“恰好”出现,“控制”现场并“发现”关键证据后,所有的混乱又被强行按了下去,只剩下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凌绝和石猛如同两道影子,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竭力摆脱可能存在的追踪。凌绝伤势加重,内息几乎耗尽,全靠一股意志力强撑。石猛半扶半架着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那座被漕帮“保护”起来的小院。
狗娃等人早已心急如焚,见他们浑身是血地回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
“凌大哥!” “猛哥!你们…”
“别嚎了!快拿金疮药和清水来!”石猛低吼着,小心翼翼地将凌绝安置在床上。
苏晓留下的药粉再次派上用场。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忙活了好一阵,凌绝才缓过一口气来,脸色白得吓人,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怎么样?得手了?”狗娃压低声音,激动又紧张地问。
凌绝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刘彪死了。”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少年们看向凌绝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连石猛都咧开大嘴,用力拍了拍凌绝没受伤的肩膀:“好小子!真让你办成了!”
但凌绝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更加凝重:“事情还没完。刘彪死了,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关键。”
他指的是那枚骨哨引发的后续——周长老的行动。
这一夜,小院内外格外安静,但这种安静却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凌绝几乎一夜未眠,一边艰难调息恢复,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二天,天色刚亮,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和整齐的脚步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来了!”凌绝猛地睁开眼。
石猛和狗娃也瞬间紧张起来,抄起了家伙。
然而,预想中的破门而入并没有发生。反而听到外面看守他们的漕帮子弟一阵慌乱的低语和行礼声:
“周长老!” “您怎么来了?”
一个沉稳而充满威严的老者声音响起:“赵坤管事涉嫌勾结外帮,陷害同门,现已由执法堂拿下审问。此地的看守即刻撤离,回归本职岗位!”
“是…是!”外面的看守似乎非常畏惧这位周长老,连声应诺,脚步声快速远去。
紧接着,小院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漕帮长老服饰、面容清癯、目光深邃的老者,在一个精悍随从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正是昨夜仓库中那个中年人跟在身后。
凌绝挣扎着想下床行礼。
周长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凌绝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不必多礼。你便是凌绝?果然年轻有为,胆识过人。”
“周长老谬赞,晚辈只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凌绝不卑不亢地回答。
“刘彪之事,你做得很好。”周长老淡淡道,语气听不出喜怒,“证据确凿,赵坤难逃帮规处置。从今日起,你们自由了。之前赵坤答应给你们的地盘和份例,也会划归到你名下。以后,好好为漕帮做事,漕帮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这番话,看似嘉奖承诺,实则敲打收编。既肯定了凌绝的“功劳”,也明确告诉他,以后他就是漕帮的人了,要守漕帮的规矩。
凌绝心中明镜似的,立刻拱手:“多谢周长老主持公道!晚辈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长老栽培!”
周长老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凌绝身上的伤:“嗯,好好养伤。码头西区那一片,以后就由你先照看着。有什么难处,可以找钱…嗯,可以找李管事。”他指了指身后的中年人。
“是。”凌绝应下。
周长老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转身离去。院外的漕帮看守果然已经撤得干干净净。
直到周长老的身影彻底消失,小院内的众人才如同虚脱般松了口气,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自由了!我们自由了!” “凌大哥!咱们有地盘了!” “太好了!”
少年们欢呼雀跃,石猛也哈哈大笑,用力捶着床板。
凌绝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一步,他走对了!不仅解决了赵坤这个迫在眉睫的威胁,摆脱了软禁,更是真正在码头赢得了一块立足之地!虽然依旧依附于漕帮,但至少有了自主发展的空间。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下午,当凌绝服了药,正在调息时,狗娃脸色难看地跑了进来。
“凌大哥,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慢慢说。”凌绝睁开眼。
“传…传是你杀了刘彪!还说…还说你是漕帮派去的,漕帮和盐帮就要开战了!”狗娃声音发颤,“盐帮那边放话了,说要…要血债血偿,把你…把你千刀万剐!”
凌绝的心猛地一沉。周长老动作好快!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隐瞒!这是要把杀死刘彪的所有责任和盐帮的仇恨,都牢牢钉死在他凌绝一个人身上!漕帮则完美地隐身幕后,既除掉了对手,又得了利益,还把他凌绝推出去当了吸引火力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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