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凌绝悄无声息地返回西区据点,周身气息已然大变。通脉境后期的内力在经脉中奔腾流转,更有一股深沉晦涩、凝练如钢的力量蕴藏在四肢百骸,那是《幽冥血煞体》初成带来的肉身蜕变。他眼中的血色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寒,仿佛能吞噬光线,偶尔流转间,又会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暴戾金芒。
他简单清洗掉身上残留的血痂,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劲装,整个人如同一柄收入鞘中、却嗡鸣欲出的绝世凶刃,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萧砚和石猛早已焦急等待,看到他归来,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迥异于前的强大气息,都是又惊又喜。
“兄弟,你…”石猛瞪大了眼睛,感觉凌绝似乎一夜之间又强大了许多,而且这种强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凶悍感。
“略有突破。”凌绝言简意赅,没有多解释,“情况如何?”
萧砚压下心中的惊疑,快速道:“被抓的是之前负责南区码头巡查的三个弟兄,罪名是‘私通外帮,倒卖漕帮货物’。人现在被关在漕帮总舵水牢。周长老放出话来,午时三刻,总舵校场,公开审讯,要…要清理门户,以正帮规。”
“哼,清理门户?”凌绝冷笑,“他何时真把我们当过自己人?不过是想杀鸡儆猴,顺便逼我出面罢了。”
“那我们…”石猛握紧了拳头,“去劫法场?”
“不。”凌绝摇头,眼神冰冷,“他不是要公开审讯吗?那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去!去看看周长老,能审出个什么花样来!”
“可是…万一他们用刑,弟兄们扛不住…”萧砚担忧道。
“扛不住,就实话实说。”凌绝淡淡道,“我们没做过的事,任他巧舌如簧,也难以栽赃。更何况…”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谁审谁,还不一定呢。”
…
午时,漕帮总舵校场。
烈日当空,校场四周却围满了漕帮帮众和各路被“邀请”来观礼的码头势力头面人物,气氛肃杀而压抑。高高的点将台上,周长老端坐主位,面色沉肃,不怒自威。他身旁,坐着那位气质阴柔的谭先生,正悠闲地品着茶,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台下中央,三个西区子弟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浑身湿透,带着伤痕,显然已受过刑罚,但依旧倔强地昂着头。
“带人犯!”周长老沉声喝道。
一番装模作样的陈述“罪状”,出示所谓的“赃物”(几包普通的盐货),以及严刑拷打下的“证词”后,周长老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人群某处,朗声道:“凌绝!你身为西区、南区话事人,御下不严,出了此等吃里扒外之徒,你可知罪?还有何话可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校场入口。
只见凌绝带着萧砚、石猛、王铁锚等十余名西区核心,分开人群,缓步走来。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眼神锐利,煞气腾腾,尤其是为首的凌绝,明明只是平静走来,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压迫感,让前方人群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路。
周长老和谭峰的瞳孔都是微微一缩。他们都感觉到了凌绝气息的变化,更强,也更…危险!
凌绝走到台下,目光扫过那三个受刑的兄弟,眼中寒意更盛。他抬头,直视周长老,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周长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凭这几包随处可见的盐货和严刑逼供的证词,就想定我兄弟的罪?未免太过儿戏。”
“放肆!”周长老身边一个心腹头目厉声喝道,“人赃并获,岂容你狡辩!”
凌根本不理他,依旧看着周长老:“既然长老说他们私通外帮,倒卖货物。那请问,外帮是哪个帮?货物卖给了谁?交易的时间、地点、经手人又是谁?这些,证词里可有说明?”
周长老脸色一沉。他本想快刀斩乱麻,没想到凌绝如此冷静刁钻。
“哼,贼人狡猾,自然尚未完全查明!但赃物在此,便是铁证!”
“铁证?”凌绝嗤笑一声,“若我明日也找几包盐货,扔进周长老您的院里,是不是也能说您私通外帮?”
“你!”周长老气得脸色发青。
台下传来一阵压抑的窃笑声。凌绝的辩驳合情合理,周长老的栽赃确实漏洞百出。
谭峰放下茶杯,忽然淡淡开口:“凌兄弟口才便给。不过,据谭某所知,有些邪魔外道,最擅蛊惑人心,操控下属为其卖命而不留痕迹。或许…问题并非出在下属身上,而是其首领所修功法,本就带有控人心神的邪异呢?”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一静!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凌绝!
图穷匕见!谭峰终于将矛头直指凌绝的“魔功”!
周长老精神一振,立刻接口:“谭先生所言极是!凌绝,你修为进展神速,手段狠辣诡异,早已引人怀疑!今日,你若不能自证清白,说清你那身邪功来历,就休怪漕帮帮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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