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个还能站立的血狼帮众如蒙大赦,慌忙架起受伤的同伴,如同丧家之犬般跟着屠刚,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老瘸子”酒馆的大门,消失在黑煞城混乱的街道深处。
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意和威压终于散去。
酒馆内一片狼藉,碎裂的桌椅,泼洒的酒液,弥漫的血腥味,还有几具或哀嚎或昏迷的血狼帮众。幸存的酒客们惊魂未定,看向角落里的高峰和吧台后的老瘸子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高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右臂伤口处的黑气如同活物般蠕动、侵蚀,带来钻心刺骨的阴寒剧痛。他强行催动体内仅存的一丝枯荣之力中的“荣”之力,试图驱散那股阴毒侵蚀,翠绿的生机之光在伤口处艰难地亮起,与黑气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轻微声响,带来更剧烈的痛楚,却也勉强遏制了黑气的蔓延。他脸色惨白如白纸,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滚落。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混乱的场地,投向吧台后那个重新低下头、慢吞吞擦着杯子的老瘸子。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深深的忌惮,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探究。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头,一句话就逼退了筑基期的屠刚!他究竟是谁?
这时,那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年轻侍者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残局,拖走地上的伤者和尸体,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头发冷,显然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高峰强撑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势,但他站得笔直。他走到吧台前,从怀中那个不起眼的兽皮袋里,数出二十块下品灵石,放在油腻的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灵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赔桌子和酒钱。”高峰的声音嘶哑虚弱,却依旧平稳。
老瘸子耷拉的眼皮抬都没抬,依旧慢条斯理地擦着他那个似乎永远擦不干净的杯子,仿佛那二十块灵石只是几块碍眼的石子。
高峰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酒馆门口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血脚印。他需要尽快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恢复伤势。屠刚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血狼帮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个“老瘸子”酒馆也绝非久留之地。
就在他即将踏出酒馆破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老瘸子那嘶哑平板的声音,如同鬼魅低语:
“小子,城西乱葬岗,埋骨坡下,有间破屋。”
“守屋的老鬼,或许能解你身上的‘蚀骨阴煞’。”
“记住,过了子时,就别敲门了。”
高峰的脚步猛地一顿!后背瞬间绷紧!
蚀骨阴煞!这正是屠刚噬骨钩上附带的阴毒侵蚀之力!这老瘸子不仅一眼看穿了他的伤势,还精准地道出了其名!更是指出了一个可能化解的地方!
城西乱葬岗……埋骨坡……守屋的老鬼……子时……
每一个词都透着浓浓的不祥与诡异。
高峰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吧台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老瘸子依旧低着头,专注地擦着他的杯子,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高峰收回目光,眼中寒芒一闪,不再停留,一步踏出了“老瘸子”酒馆的大门,身影迅速融入黑煞城那污浊混乱、光影扭曲的街道深处。
吧台后,老瘸子终于停下了擦杯子的动作。他抬起浑浊的老眼,望向高峰消失的门口方向,干瘪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诡异、难以捉摸的弧度。浑浊的眼底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洞穿了无尽岁月的幽光,一闪而逝。
“枯荣轮转……长生禁物……嘿嘿……”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如同夜枭低笑的叹息,在空寂下来的酒馆里幽幽回荡,“这滩死水……终于要起风了……”
黑煞城的夜晚,混乱才刚刚开始。
高峰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在狭窄、污秽、充斥着各种怪味和危险气息的巷道中快速穿行。他刻意避开了相对宽敞、有微弱灯光的主街,选择在更加阴暗复杂的后巷和废弃建筑间穿梭。右臂伤口处传来的蚀骨阴寒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虫在啃噬,每一次发力都带来钻心的剧痛和麻木感。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才能勉强压制那阴毒黑气的蔓延,同时还要分神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血狼帮眼线或者其他的不速之客。
屠刚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和威胁的话语,如同附骨之蛆。血狼帮在黑煞城势力盘根错节,耳目众多。他毫不怀疑,此刻自己已经上了血狼帮的必杀名单。那个老瘸子酒馆暂时安全,但他绝不可能再回去。老瘸子最后那番话,指向城西乱葬岗的守墓老鬼,是陷阱?还是……一线生机?
高峰眼神冰冷。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去!蚀骨阴煞如附骨之疽,若不及时清除,不仅会持续侵蚀他的血肉生机,更会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让血狼帮的人轻易锁定他的位置!他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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