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车碾过覆雪的山道,北境寒山的寒意透过车壁渗进来,秦小机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盯着星图上闪烁的“北”字:“按星图指引,七星坛该在寒山主峰的背阴处,可这山路越走越偏,连条像样的脚印都没有。”
沈砚之掀开布帘,寒风裹挟着雪沫灌进来,他望着前方被白雾笼罩的山谷:“不对劲,这雾气太浓了,而且始终绕着山谷打转,像是人为布下的迷阵。”话音刚落,苏影突然指向车外,雪地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串脚印,脚印浅而凌乱,像是有人赤脚踩在雪上。
莫老凑近车窗,目光扫过脚印边缘的薄冰:“是玄门的‘引魂印’,脚印里藏着微弱的阴气,会引诱路人跟着走,一旦踏入阵眼,就会被困在幻境里。”他刚说完,秦小机突然惊呼一声,星图上的四枚令牌竟开始发烫,“北”字的凹槽里渗出黑色的雾气,在星图上勾勒出一条扭曲的路径。
“这是阵眼的位置!”秦小机急忙将星图展开,“雾气勾勒的路径能避开幻境,但需要有人在前面引路,盯着星图调整方向。”柳长风握紧长剑,起身道:“我去,我的剑能感应阴气,若是有邪祟靠近,剑身会发烫。”
众人下车,柳长风走在最前,剑尖贴着雪地,每走三步便对照一次星图。雪雾中不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身后跟随,苏影回头望去,却只看到自己的脚印在雪地上延伸,再无其他痕迹。“别回头!”莫老突然低喝,“幻境会模仿你最在意的人,回头就会被它缠上。”
苏影心中一凛,收回目光,却听到身后传来秦小机的声音:“苏影姐姐,等等我!我的星图掉了!”那声音惟妙惟肖,连秦小机平日里的结巴都模仿得一模一样。她紧咬下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方才秦小机明明跟在沈砚之身边,不可能落在后面。
突然,柳长风的剑猛地发烫,他急忙停步,剑尖指向右侧的一块巨石:“那里有阴气!”沈砚之立即上前,抽出长剑劈开巨石表面的积雪,石面上竟刻着一道缠魂符,符纹里嵌着几缕黑色的发丝。“是之前遇到的玄门弟子!”莫老蹲下身,捻起一缕发丝,“这发丝里还缠着魂气,看来他成了阵眼的祭品。”
秦小机调整星图,雾气勾勒的路径突然转向左侧的山洞:“阵眼应该在山洞里!但星图显示,山洞里有两股阴气,一股是玄门的,另一股……比缠魂符的阴气还要重。”沈砚之握紧剑柄,对众人说:“进去后不要分散,柳长风开路,苏影负责警戒,莫老和小机跟在中间。”
山洞内漆黑一片,柳长风点燃火折子,火光中可见洞壁上刻满了符纹,符纹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小溪,朝着山洞深处流去。走到洞底,众人赫然看到一座石台,石台上摆着第五枚令牌,令牌旁躺着一个穿着玄门服饰的人,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布。
“是玄门的堂主!”莫老认出那人的服饰,“他手里还握着东西。”沈砚之上前,轻轻掰开那人的手,一枚青铜钥匙掉了出来,钥匙上刻着“中”字。秦小机立即将第五枚令牌拼上星图,“中”字凹槽亮起,雾气再次勾勒路径,这次指向了山洞顶部的一个暗格。
柳长风用剑撬开暗格,里面竟藏着一卷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七星坛的布局图,图上标注着“天、地”两枚令牌的位置——分别在寒山的两座副峰上。“原来玄门早就把布局图藏在这里!”秦小机兴奋地说,可话音刚落,山洞突然开始震动,洞壁上的符纹亮起红光,黑色液体开始沸腾。
“不好!我们触动了阵眼的机关!”莫老急忙将羊皮卷收好,“快撤!这山洞要塌了!”众人转身就跑,刚跑出洞口,身后便传来巨石坠落的声响,山洞被彻底封死。沈砚之回头望去,却见雪雾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戴着黑色面具的玄门黑衣人,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镇南军的军符。
“你们果然能找到这里。”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之前在江南小镇遇到的玄门弟子林墨,“青玄子的纸条是我伪造的,就是为了引你们来寒山,现在你们手里有五枚令牌,正好省了我的功夫。”
柳长风怒喝一声,挥剑朝林墨刺去,却被林墨侧身避开,他从军符里抽出一道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立即化作数十只黑色的蝙蝠,朝着众人扑来。“是噬魂蝠!”莫老掏出烟雾弹,“捂住口鼻,这蝙蝠会吸食魂气!”
烟雾弥漫开来,噬魂蝠暂时被挡住,沈砚之趁机对众人说:“林墨的目标是令牌,我们分开走,我带着星图去西副峰找‘天’字令牌,你们去东副峰找‘地’字令牌,半个时辰后在主峰脚下汇合!”
众人点头,迅速分成两队。沈砚之望着林墨被烟雾遮挡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知道,这场围绕七星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此时的寒山主峰上,玄门的弟子们已开始布置法阵,七根刻满符纹的石柱在雪地里立起,石柱顶端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诡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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