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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无声的污染与冰冷的决断
（第一人称：阮糯）
回到了我的别墅里。
沉重的门在身后合上，将外界隔绝。
我背靠着门板，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滑坐在地。
寂静，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演习场的喧嚣和那短暂却灼人的重逢，一并吞噬。
（OS：结束了……都结束了。）
可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
一直回想。
舅舅转身时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他爽朗的笑容，
他眼中锐利却真诚的赞赏，
他伸手时温暖有力的触感……
每一个细节，都像用刻刀深深刻画在我的记忆里，如此清晰，又如此遥远。
（OS：他很好……）
（OS：这个样子，真的很好。）
一种混杂着巨大欣慰和更深切痛楚的情绪，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我控制不住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手指有些发抖，下意识地调到了本地新闻台。
屏幕上，偶尔会闪过警队活动的报道。
没有他的特写，只是零星的信息。
我搜寻着，目光贪婪地捕捉着任何可能与“陈国荣”、“西九龙重案组”相关的字眼。
（OS：不一样了……）
（OS：所有的一切，都和我记忆里那个被击垮、沉沦在酒精和愧疚里的舅舅，完全不同了。）
这个维度的他，没有被关祖摧毁。
他依旧是警队的骄傲，是那道能温暖人心的、耀眼的光。
（OS：真好。）
（OS：这样真的……很好）
我喃喃自语，嘴角努力地想要向上弯起，想为一个本该如此的结局感到高兴。
可是，嘴角刚牵起一丝弧度，滚烫的泪水却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迅速模糊了视线。
我笑着，却泪流满面。
（OS：可是……为什么这么痛呢？）
（OS：舅舅，我好想你……
好想那个，哪怕破碎，却认识我的你……）
巨大的孤独和委屈，如同冰冷的藤蔓，将心脏紧紧缠绕，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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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视角）
LOFT内，空气冰冷得如同结霜。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窗口。
左侧是阮糯别墅客厅的实时监控（角度隐蔽），
画面中，她蜷缩在沙发上，肩头微微耸动，面前电视的光影在她泪湿的脸上明灭不定。
右侧，是数据分析窗口，清晰地显示着阮糯离开俱乐部后的所有行动轨迹、停留时间，
以及——她返回别墅后，电子设备对“陈国荣”、“西九龙重案组”等关键词的短暂却密集的搜索记录。
迈斯的声音平稳地汇报：
“目标返回住所后，情绪出现显着波动。
生理监测数据显示心率异常升高，伴随持续性泪腺分泌。
信息检索行为集中于警方人员‘陈国荣’，检索时长7分34秒。”
刘天吹了个无声的口哨，眼神在阮糯哭泣的监控画面和数据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种看戏的兴奋。
周苏冷哼一声，鲜红的指甲轻轻敲击酒杯：
“至于么？
不过是个有点帅的阿sir，
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感动成这样？
真是廉价的情感。”
火爆死死盯着屏幕上阮糯流泪的脸，
拳头攥紧，额角青筋隐现，猛地别过头去，狠狠灌了一口酒。
关祖坐在中央的阴影里，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无声哭泣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色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关祖 OS：陈国荣……）
这个名字，连同他背后所代表的整个暴力权威的符号，都让他从生理上感到厌恶。
（关祖 OS：只是见了一面。）
（OS：只是几句廉价的夸奖。）
（OS：就能让你……情绪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想起她在演习中，因他一句话而瞬间绷紧的沉默；
对比此刻，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一个警察，如此肆意地流泪。
一种极其冰冷的、被玷污的感觉，缓慢地渗入他的血液。
这是……对于所有物被不属于他的、低劣的气息所沾染的，纯粹的排斥与暴戾。
（关祖 OS：你的眼泪，你的情绪……）
（OS：竟然是为了那种东西？）
他看到她对着电视屏幕，一边笑一边流泪的样子。
（关祖 OS：又哭又笑……）
（OS：阮糯，你在我面前，永远只有戒备、挣扎和强装的冷静。）
（OS：却为了一个警察，轻易地露出了这副……脆弱的、不堪的模样。）
这种认知，比任何直接的挑衅，都更让他无法忍受。
这意味着，他并非她情绪的唯一主宰。
有一个他深恶痛绝的领域，正在与他争夺“影响”她的权力。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也足以构成最根本的冒犯。
他不需要她的恐惧。
但他绝不能容忍，她的情感被如此“污染”。
关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LOFT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控制台前，目光落在代表阮糯别墅的那个监控画面上。
他伸出手指，在冰冷的台面上，极轻地敲击了两下。
然后，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决定性的、不容置疑的冰冷，下达了指令：
“清理掉。”
“所有，她今天接触过的，‘多余’的痕迹。”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痕迹。
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指的是那个让她情绪失控的源头——
那个名叫陈国荣的警察，在她生活中可能留下的，任何细微的印记与期待。
（关祖 OS：你的世界，不需要第二种光。）
（OS：哪怕它看起来，再温暖。）
他要用他的方式，将这刚刚萌芽的、“错误”的联结，彻底抹除。
让她重新回到，只有他存在的，纯粹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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