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在月下吟唱的那个孤寂身影,如一根细密的针,扎在了顾澈心底。
这秘密,他没对任何人说起。
第二天,月曦照例送来饭食。
她看到顾澈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支起了一方简陋的画架,正低头整理着那些被江水泡过、又被他精心晾干的画具。
“今天,我想画一幅画。”
“你每天都在画。”月曦放下食盒,语气是一贯的平淡。
“不一样。”
顾澈抬起头,目光灼灼,第一次主动对她提出请求。
“我想画你。”
月曦的动作僵住了。
“画我?”
“对。”顾澈的手指向村子中央那棵通天彻地的神树,“你就站在那里,以神树为景。”
“我要画一幅……《月下仙子》。”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月曦那口古井无波的心湖。
她那张总是清冷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出混杂着慌乱与不知所措的神情。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对上顾澈那双专注而真诚的眼睛,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最终,她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转身,走向神树的方向。
作画的过程,漫长而安静。
顾澈的笔尖在纸上游走,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春蚕吐丝。
他没有再问昨夜的窥见,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你……不是村里出生的人吧?”
月曦靠着神树,身体有些僵硬。
听到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很久。
“村长说,是在江边捡到我的。”
她的嗓音很轻,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感。
“襁褓里,是村长用米汤一口一口喂大的。”
“所以,你是村长的养女?”
“算是。”
月曦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动作自然而亲昵。
“村里人都说,我是神树的孩子。因为我从小就能……听见它的‘呼吸’。”
“他们觉得我是神树的守护者,是月影村的巫女。”
“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
顾澈的画笔没有停。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将少女那份深藏于清冷外表下的迷茫与孤独,一笔一笔,揉碎了,融进了画里。
……
轮回镜外,斩仙台。
哪吒看得直跺脚,用胳膊肘猛顶杨戬的腰。
“二哥!这村子一看就有大宝贝!不是那棵怪树就是天上那轮假月亮!
我这位先生倒好,天天的就知道画画画,怎么就不想着搞点好处傍身?”
杨戬抱着三尖两刃刀,眼皮都未曾抬起,声音淡漠。
“他要是天天想着搞好处,那就不是他了。”
“你我看的是热闹,是机缘。”
“他看的,是人。”
……
当顾澈落下最后一笔,已是黄昏。
他退后几步,看着自己的画作,胸中一口郁气尽数吐出。
月曦好奇地走上前。
只一眼,她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画纸之上。
那是一个乘着月华、御风而立的九天玄女,衣袂飘飘,仿佛光影都在她身侧流淌。
她身后那棵神树,更是被画得流光溢彩,每一片树叶都凝着月露,每一条枝干都缠绕着星辉,整幅画在夕阳的余晖下,竟真的有灵气在自行流转。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站满了村民。
他们脸上写满了灵魂深处的震撼。
“天……那是……月曦丫头?”
“这画的是圣树?我的老天,它……它在发光!”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指着画,声音激动到颤抖,对怀里的孩子说:“你看,那就是守护咱们村子的仙子!”
那个曾经对顾澈充满敌意的壮汉,此刻也挠着头,咧着嘴,憨厚地笑着。
这幅画,让这些与世隔绝的村民,第一次直观地看到了自己信仰的“神”,究竟是何等模样。
也让他们,第一次真正接纳了这个外来者。
就在月影村沉浸在这份前所未有的祥和与惊叹中时。
千里之外,大业王朝都城,宰相府。
书房内,阴沉压抑。
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的术士,正对着一盆浑浊的水念念有词,突然浑身剧颤,猛地抬头。
“相爷!找到了!”
年迈的权臣魏忠豁然睁眼,浑浊的瞳仁里爆发出骇人的贪欲。
“在哪?!”
“回禀相爷,那‘长生泉’的线索,就在……就在‘断魂江’流域!”
术士的声音都在发抖。
“正是您之前流放那画师所途经的江河!”
魏忠的脸颊疯狂抽搐。
对长生的渴望,早已变成啃噬他骨髓的毒虫。
他豁然起身,动作过猛,险些跌倒。
“传令!”
他的嗓音尖利如刀刮骨。
“派出‘影卫’!沿着断魂江,一寸一寸地给本相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谁能找到长生泉,本相保他三代富贵!谁敢耽误,夷其三族!”
“是!”
阴影中,一个鬼魅般的人影单膝跪地,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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