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内。
那片亘古不变的死寂与混沌,被撕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隙。
云霄睁开了眼。
她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麒麟崖外那个凡人的身影,瘦弱,却又固执。
万年了。
自封神一役后,她们的神魂被无尽的混沌之气禁锢、消磨,连彼此间传递一道念头,都成了一种奢望。
可今天,这万古死寂,被一个傻子,用最笨拙的方式,撬动了。
一丝微弱的神念,在混沌中艰难地亮起。
“妹妹,你们看到了吗?”
是云霄,她的神念一如既往的平和,却藏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
“看到了,一个不要命的傻子!”
回应她的是一道暴躁而尖锐的神念,属于碧霄。
轮回镜的画面中,阿拙正手脚并用地攀爬在一处近乎垂直的峭壁上。
只为了一朵开在崖缝里的紫色小花。
那花很普通,山野遍地都是。
可他觉得,那朵开得最高,颜色最艳,才配得上他的“石头”。
脚下一块碎石忽然松动。
阿拙惊呼一声,身体骤然向下滑出数尺,半边身子都悬在了万丈深渊之上。
玉虚宫前,不少女仙下意识捂住了嘴。
他却像感觉不到恐惧,用手肘死死卡住岩缝,另一只手依旧固执地,伸向那朵在风中摇曳的紫花。
“为了一朵破花,连命都不要了!蠢货!”
碧霄的神念里满是怒其不争。
“姐姐,别这么说嘛。”
第三道神念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好奇,是琼霄。
“你看,他把采来的草药,挑了最好看的一株,放在了崖壁前呢。”
镜中画面流转。
阿拙采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那是他换取食物的唯一来源。
可他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先回到了麒麟崖下。
他小心翼翼地从背篓里翻找,最后挑出一株叶片最完整、根茎最粗壮的,郑重地摆在被他擦拭得光洁如玉的崖壁前。
甚至还用几块小石头围起来,生怕被风吹走。
也就在这一刻,麒麟崖万里之外的云海深处,一头巨兽猛然睁眼。
那是一尊意志,古老,冷漠,奉元始法旨而生,镇守此地。
护山神兽,吞云猊。
万年来,它早已习惯了此地的死寂。
任何生灵误入禁区,都会被混沌之气自行抹杀,无需它费神。
但近些年,有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生灵气息,竟如水滴穿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封印边缘徘徊。
起初它只当是山间蝼蚁,不屑一顾。
可今天,这丝气息在虚弱到极点后,竟又顽固地出现。
那份执着,终于在它沉睡万年的神念中,激起了一丝烦躁。
“他……真是个傻子。”崖内,琼霄的神念带着笑意,“傻得有点可爱。”
碧霄冷哼,不再言语,但她的神念,却始终锁定在那个凡人身上,再未移开。
云霄没有参与妹妹们的讨论。
她的神念,看到了更多。
她看到阿拙背着草药去村里换馒头,被几个壮汉围住,抢走了他半日的辛苦,只扔给他一个黑乎乎的硬馍。
他没有争辩,没有哭闹。
他只是抱着那个硬馍,默默走回山里,回到麒麟崖下。
他靠着冰冷的崖壁坐下,小口小口地啃着那个能硌掉牙的馍,然后抬起头,对着光滑的崖壁,小声地倾诉。
“石头石头,他们又抢我东西了。”
“他们说我是傻子。”
“我……我真的有那么傻吗?”
他把脸贴在崖壁上,感受着那份冰凉的、坚实的回应。
“我不跟他们计较,我才不稀罕他们的东西。”
“我有你就够了。”
麒麟崖,成了他对抗整个世界恶意的唯一港湾,是他残破精神的唯一寄托。
玉虚宫前,众仙神看得百感交集。
这个叫阿拙的凡人,脑子或许真的不好使,可那颗心,却纯粹得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阿拙抬起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崖壁上那朵天然形成的“石之花”。
他脸上带着一种干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珍爱。
“你这么好看,他们都看不见。”
这句话很轻。
轻得只是阿拙无意识的呢喃。
然而,这句轻飘飘的话,却不是惊雷,而是一把钥匙。
一把精准无比的钥匙,插进了麒麟崖深处那把尘封万年的心锁,然后,轻轻一转。
轰!
云霄、碧霄、琼霄三人的神念,在这一刻,剧烈到近乎崩碎!
轰隆!
几乎同时,镇压在崖心混沌最深处,那件早已灵光尽失、沉寂万年的法宝
——混元金斗,竟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贯穿了万古的悲鸣!
缠绕在三霄神魂之上的天道符文锁链,更是史无前例地,闪过一丝肉眼难辨的裂痕!
你这么好看,他们都看不见。
何其相似!
她们曾是截教最耀眼的女仙,是通天教主座下最受宠的弟子,混元金斗,金蛟剪,威震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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