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余光瞥见苏清荷躲在王氏身后,指尖正悄悄往袖口藏着什么。那抹胭脂红的袖口下,隐隐透出半截竹筒形状,与前世她在琉璃屏风夹层里见过的《女戒》竹简轮廓如出一辙。
她心中冷笑,原来这对母女还是按捺不住,要故技重施。祠堂内的血腥味混着香灰愈发刺鼻,苏玉衡却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那是掺了曼陀罗的熏香,能让人在混乱中逐渐失去意识。她不着痕迹地屏住呼吸,将藏在袖中的机关组件又握紧了几分。
“衡儿,你庶弟顽皮……明远,还不给你姐姐道歉。”
苏玉衡听后冷笑一声,莲步轻移,俯身拾起牌位,指尖抚过被狗血浸染的刻字,用手绢将血渍擦去后,抬头时目光如刀:“庶弟年纪小不懂事,那母亲总该知道,祠堂供的是先母的魂灵,容不得半点亵渎。”
说完便转向一旁放着的琉璃屏风,这八扇琉璃屏风本是王氏送来的贺礼,此刻正被几个仆役抬在堂前。纤长的手指慢慢划过屏风表面,屏面上的“二十四孝图”在天光下泛着冷光,明光闪烁,像极了那喷满烈酒的明晃晃的斩首白刃!
“这琉璃屏风真好看,放在祠堂内,像把扇刀似得,直接把咱们家的祠堂变得像刑堂一样,这是要刑罚衡儿吗?”
“这,这说的是哪里话,为娘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用来送给衡儿你研习女德,此刻竟被你如此乱说,太让为娘失望了。”王氏言辞微颤说道,指着屏风上的“二十四孝图”,脸上露出愤懑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那,母亲你可知,这琉璃屏风是前朝旧制?”
祠堂内,苏玉衡没有理会王氏的表演,声音清脆如冰裂地继续问道。她松开绿芜的手,绕着屏风踱步,“此屏名为‘百善孝为先’,但实则却是暗藏机关的祸物!”苏玉衡指尖叩击屏风第三扇,“母亲看这榫卯结构,可是用了‘五连斗拱’之法?”
王氏脸色微变:“你这孩子,怎的突然说起……”
话音未落,只见苏玉衡袖中滑出一枚黄铜钥匙,钥匙精准插入屏风中缝,只听一连串机栝轻响,八扇屏风竟如活物般拆解重组,片刻后屏风竟缓缓升起,露出夹层中密密麻麻的竹简,最上方赫然压着半本《女戒》!
苏玉衡纤手轻扬,指尖勾住竹简边缘,冷笑道:“母亲说这屏风是给我研习女德所用,可为何《女戒》会藏在此处?莫不是…疏忽了?”
堂中内众人被此番变化均吓得倒吸冷气,苏明远更是吓得后退半步,手中木桶滚落在地。王氏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你怎会机关术?这是女子该学的吗!”
苏玉衡指尖轻叩屏风边缘,绝美的指尖在日光下折射出冷芒:“母亲看来是忘了,父亲曾教过我《天工开物》?而送我母亲送我的那本用来消遣的《机关秘术》中的第七卷,正巧记载过这种机关术。”
苏玉衡绕着屏风踱步,裙裾扫过满地狼藉,抬眸扫过王氏僵硬的脸,“母亲既知女子不应学机关术,却为何特意送来这暗藏玄机的屏风?莫非是想借他人之手,让我背上个‘不守女德’的罪名?”
说着忽然停住脚步,指尖重重叩击屏风夹层的竹简,“这些竹简上的刻痕还带着些许毛刺,分明是刚刻完不久就被人买来藏于此中,就等着今日及笄让我出丑!”
苏玉衡转身看向王氏,袖中灵泉玉佩泛起微光。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动用玉佩,只见王氏周身浮起暗紫色光晕——那是藏着阴诡心思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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