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萧景珩望着那悬浮的立体光影,艰难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眼神中透露着痛苦和熟悉,仿佛他曾在那齿轮与流沙的迷宫中穿行过无数次。
苏玉衡看着这光影地图,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白玉机括球,竟藏着云中城的确切方位和进入路径!
“弱水之源……”苏士诚盯着地图上沙海边缘那个不起眼的光点标注,眉头紧锁,“此乃北境流沙海边缘一处极其隐秘、终年不冻的地下泉眼,周围遍布流沙陷阱与毒虫瘴气,人迹罕至。这……这居然是进入云中城的入口?!”
随即,他猛地看向萧景珩,目光锐利:“四殿下,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晓这云中城地图藏在此中?身上这刺青又是怎么回事?”
苏士诚此刻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一个皇子,为何会与前朝秘城、九鼎有如此深的纠葛?
萧景珩的目光从地图上缓缓移开,抬起头望着苏士诚。他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是痛苦、是挣扎、是一丝深藏的恨意,更是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剧烈的不适从身体内部传来,“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让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刚聚起的一点精神被瞬间打散,再次陷入昏迷。
“爹!”苏玉衡急忙扶住萧景珩,那颤抖的身体和冰凉的手心,让她心疼不已。她看向父亲,眼中带着哀求。
苏士诚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萧景珩,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疑虑,否则在这么下去恐怕真会要了他的命,好在云中城的方位和路径已明,这对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照顾好他。”苏士诚沉声道,目光再次盯住那缓缓旋转的光影地图,誓要将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中,“此图关系重大,绝不可外泄!”
说话间,他将一枚非金非木、刻着繁复虎头符纹的令牌和两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放在案上,“此乃‘北境虎符’副令,凭此可调动北境边军暗线,获取情报与必要援助。而这人皮面具,出自军中巧匠之手,足以改形换貌。待为父将沙海路线与接应一一安排妥当,就立刻秘密离京吧。”
此刻的苏士诚心如刀绞,但妻子绝笔中的指引,女儿展现出的坚韧与奇异能力,以及充满九鼎秘密的萧景珩,都让他别无选择。
这是破局的唯一生路!
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高大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沉重而坚定,“休息一会吧,已经卯时了,放心吧,家中一切有爹在。”
“嗒吧”一声,关起房门,往书房走去……
“侯爷!”一名脸上带着黑色面具,上面写着“一”字的侍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内,压低声音禀报,“半个时辰前,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鸽从三皇子院中飞出,方向……直指宫中!属下等拦截不及!另,四号来报,王氏贴身丫鬟翠儿,半刻钟前试图向院外传递一枚蜡丸,已被截获!”
“呵,竟如此沉不住气。困兽犹斗罢了!看来萧景砚背后的势力是在宫中,是太子吗?”苏士诚眼中寒光爆射,声音冰冷道,“蜡丸呢?”
一号立刻奉上蜡丸,苏士诚双指夹住,用力一搓,里面是一张极其细小的纸条,打开后上面写着,“鼎纹现,玉衡异,珩未死,速决!”
王氏的笔迹!这寥寥数语,把今夜苏府发生的种种情况和秘密都暴露无遗,当真是狠毒无比。
苏士诚捏着纸条,指节咯咯作响,瞬间化为齑粉!他望向雨幕深沉的东方——那是皇宫的方向!萧景砚的信鸽,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落入宫内某个人的手中,今夜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传令!”苏士诚沉思了一会,随后带着一股决绝之意,“府内警戒提升至最高!全部加派三倍人手,盯好三殿下和王氏,任何一只苍蝇都不许进出!命‘影卫’即刻出动,严密监控东宫及国师府一切异动!若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影卫一号凛然应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苏士诚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与无畏的锋芒。为了阿蘅,为了玉衡,为了这风雨飘摇的苏家,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他苏士诚,也闯定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天空也变得越来越白,一场席卷朝堂与江湖的惊天风暴,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而风暴的中心,那背负着沉重秘密与一线生机的年轻男女,未来的北境之行,注定步步杀机,九死一生。
辰时,东宫。
太子萧景琰的书房深处,隔绝了外间所有的喧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雅、却又带着甜腻的冷香,丝丝缕缕,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人的心神。紫檀木案上的烛火不断跳跃,映照出两道对坐的身影。
“废物!”一声压抑着雷霆之怒的怒吼打破了沉寂。萧景琰猛地将手中一张细小的纸条拍在案上!那纸条赫然与王氏传递密信蜡丸中的一模一样,此刻竟出现在东宫,“鼎纹现,玉衡异,珩未死,速决!”字字如针,刺得他眼底猩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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