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士诚和苏玉衡的心同时沉了下去!太子一党,动作好快!竟已说动了皇帝!丽妃此行,分明是携皇命以压人!
苏士诚的目光扫过那卷绢帛,又落回丽妃的脸上。他知道,再强行扣留,便是给太子一党留下把柄!届时,苏府将陷入更大的被动!
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丽妃手中佛珠捻动的细微声响,宛若催命的鼓点般敲响在苏氏父女的心中。
片刻后,苏士诚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深沉的无奈与决断:
“既是陛下旨意……本侯,遵旨。”
苏士诚此刻心中万般不愿,但也只能低头,他转向一旁的侍卫统领沉声道:“去请三殿下,不得有误。”
“是!”侍卫统领凛然应命,转身大步离去。
丽妃紧绷的神色微微一松,捻动佛珠的手也慢了下来。她对着苏士诚微微颔首,“多谢侯爷。”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向苏玉衡,那复杂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很快,萧景砚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走进了书房。他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压抑的阴鸷和怨毒,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皇子的仪态。当看到丽妃,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儿臣参见母妃!劳母妃亲临,儿臣不孝。”
“起来吧。”丽妃看着儿子,眼中的哀愁似乎更浓了,“随本宫回宫吧。你父皇……很是挂念。”
萧景砚起身,目光阴冷地扫过苏士诚和苏玉衡,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说:走着瞧。他并未多言,顺从地站到了丽妃身后。
丽妃此刻不想再多留,对苏士诚道,“侯爷,本宫还要带景砚回宫面见陛下,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说罢,便带着萧景砚,在两名老嬷嬷的簇拥下,向书房外走去。
“恭送娘娘、三皇子殿下回宫。”苏士诚和苏玉衡送至大门处,看着丽妃的銮驾在侍卫的护送下缓缓驶离侯府。沉重的朱红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也仿佛隔绝了最后一丝回旋的余地。
“爹……”苏玉衡看着父亲紧绷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担忧。丽妃此行,不仅带走了萧景砚,更是带走了苏府在明面上牵制太子一党的重要筹码!
“无妨。”苏士诚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望向府内某个方向,“一个弃子罢了。我想太子的真正杀招,应是在你们北行的路上!但玉衡,”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女儿,“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北境那边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三天,三天后的子时,你们就立刻动身!”
“爹,四皇子还没有完全康复,继母、三皇子目前也无法再暗中使绊,就算太子会在北行途中动手,但是爹你长期驻守北境,在那边的布置和安排远比太子多的多,料想也不会被太子轻易得逞,为何会这么着急?”苏玉衡心中一紧,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吗,她不明白怎会如此着急。
苏士诚深深看了一眼苏玉衡,心中暗叹:哎,这世间的感情真是害人不浅,她俩之间注定是坎坷多艰,希望女儿能坚强一点吧。
“说的不错,但谁又知道我的部下里不会有太子的人呢?”苏士诚顿了一下,“时间拖得越久,太子在北境的布置就会越完全,我的种种安排就越会起不到多大作用。而且,太子的反应太快了,今日能让丽妃带着陛下手谕接走三皇子,那明日是否可以传一道圣旨让你做他的太子妃呢?毕竟昨夜的事情已经暴露,你和四皇子的处境更加危险。”
苏玉衡闻言沉默不语,脸上已是了然之色。
“三天。这是我考虑四皇子身体恢复情况定下的时间。我想有汤药和你那玉佩的作用,足够他小有起色了,剩下的就只能在途中恢复了。”说完这些话,苏士诚就径直离去,他要抓紧一切时间来布置和模拟,考虑好方方面面,不能让他唯一的女儿身陷险地。
三天后。农历八月十八,百无禁忌。
夜,深沉如墨。子时将至。
苏府东北角,一辆外表毫不起眼的青篷双辕马车早已等候多时,驾车的是一名身材佝偻、满脸风霜的老仆。不一会儿,偏僻的角门悄然开启,从中走出两名男子,他们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随后马车缓缓驶离,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轮碾过湿冷的青石板路,悄无声息地驶向城南方向。按照计划,他们将混入一支即将启程前往北境边城“云中驿”的商队,以行商和账房先生的身份,避开官道盘查,秘密前往流沙海边缘的“弱水之源”。
“驾——驾——”低沉的赶马声从车厢外传来。车厢内,光线昏暗。
苏玉衡此时一身粗布男装,脸上覆盖着父亲给的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俨然一副面容普通、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清秀少年。她身边,萧景珩裹在厚厚的毛毯中,脸上同样覆盖着人皮面具,化作一个脸色蜡黄、病容恹恹的中年文士。
苏玉衡握着萧景珩冰凉的手,细细感受,心中放心了许多。三天的时间,萧景珩在她持续以灵泉玉佩的温养下,虽然还在昏迷,脉搏却已经变得平稳,呼吸也有力许多,一切都似在往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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