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边!”苏玉衡当机立断,趁着敌人陷入自相残杀的混乱,匕首格开一柄劈来的弯刀,一脚踹翻一个挡路的沙匪,护着王伯和黎阳,架着黎火,朝着广场边缘一处相对僻静、通往寨子西头的巷口疾退!
混乱中,桑吉眼看着苏玉衡等人就要脱离战场,目眦欲裂!他狂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挥刀冲来,想要做最后的阻拦!
“桑吉!你的死期到了!”
一声饱含了二十年血泪与仇恨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只见一直被黎阳和王伯架着、看似虚弱昏迷的黎火,此刻竟猛地抬起了头!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令人心悸的、如同戈壁风暴般的狂怒光芒!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黎阳和王伯的搀扶,如同回光返照的雄狮,猛地扑向冲来的桑吉!
桑吉猝不及防,被黎火狠狠撞倒在地!两人如同野兽般在地上翻滚扭打起来!
“不,你不能杀了我!”桑吉见黎火仍死死的掐着他,心中一横,拿起刀便狠狠捅向黎火的小腹,“既如此,老东西,那我就杀了你!”
黎火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布满老茧的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扼住桑吉的咽喉!二十年的断腿之仇,二十年的忍辱偷生,二十年的家破人亡(黎阳的母亲当年也被桑吉逼死)!所有的屈辱和仇恨,在这一刻化作了同归于尽的疯狂力量!
“呃…呃…”桑吉被扼得眼球暴突,脸色迅速由红转紫,右手弯刀胡乱地在黎火身上划拉着,带出一道道血痕,却无法挣脱那夺命的铁钳!
“爹!”黎阳悲呼,想要冲上去。
“别过去!”苏玉衡一把拉住他,看着地上殊死搏斗的两人,她知道,这是黎火二十年来唯一的机会——一个亲手了结这段血仇的机会。任何人都无权阻止,也无从插手。
终于,桑吉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挥刀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暴突的眼球死死瞪着压在他身上的黎火,充满了狠毒和难以置信。黎火布满血丝的眼睛同样死死盯着他,手上的力量没有丝毫放松,直到桑吉的身体彻底瘫软,再无一丝生息。
黎火松开手,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颓然倒在桑吉的尸体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身上划满了伤口,脸上却带着解脱般的平静。他看向冲过来的黎阳,艰难地咧了咧嘴,想说什么,却猛地咳出一口血沫。
“爹!”黎阳扑倒在父亲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捂住他身上的伤口,泪水汹涌而出。
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恩仇在此刻彻底结束,随着桑吉死去,广场上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沙匪“秃鹫”假扮的寨民,在寨民们积怨爆发的反扑和苏玉衡、王伯趁机出手袭杀下,连同巴图、黑塔等头目,被斩杀殆尽。桑吉的几个死忠也非死即伤,失去了反抗能力。剩余的寨民,无论是参与了反抗的还是之前麻木旁观的,此刻都呆呆地看着广场中央的惨状。
那熊熊燃烧的废料场,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在灼热的空气中,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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