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片凹陷的山壁上,一块数丈高的巨大岩石赫然矗立!岩石通体黝黑,但表面布满了独特的、如同天然雕刻般的螺旋状暗红色锈蚀纹路,在夕阳下格外醒目!
而在黑铁岩的下方,紧贴着山壁根部,一道厚重的、几乎与山体同色的巨大石门紧闭着!石门表面粗糙,布满了风沙打磨的凹痕,若非那特殊的黑铁岩标记指引,以及黎阳的提醒,在这复杂的地形中极难发现!
“磐石堡!”王伯声音颤抖,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苏玉衡扶着萧景珩快步上前,走到巨大的石门前。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贴身取出父亲苏士诚临别前郑重交给她的那枚“钥匙”——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润、上面刻满了细密复杂符文的黑色令牌!这令牌的材质与夜枭、黎火身上的鬼面令有些相似,但符文更加古老深邃。
她按照父亲的嘱托,将令牌紧紧贴在石门右侧一处毫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凹陷处。
“咔嚓…咔嚓…咔哒哒哒……”
一阵沉闷而巨大的机括运转声,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猛地从厚重的石门深处、甚至整个山壁内部传来!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道看似浑然一体、重逾万钧的巨大石门,竟从中裂开一道笔直的缝隙,然后缓缓地、无声地向内滑开!没有烟尘弥漫,只有一股混合着干燥木料、金属油脂和陈年谷物气息的、尘封已久的味道扑面而来!
石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狭窄通道,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灯火通明(两侧岩壁上有长明不灭的油灯槽)的山腹洞窟!
洞窟高约数丈,纵深难以目测尽头。一排排巨大的、用坚固黑铁木打造的货架整齐排列,如同沉默的军队!货架上,分门别类地堆放着令人震撼的物资——
左侧区域:崭新的制式腰刀、长矛、强弓劲弩堆叠如山!一捆捆闪烁着寒光的箭矢码放整齐!甚至还有数十具保养得油光锃亮、结构精巧的轻便皮甲和几面蒙着厚实牛皮的圆盾!
中间区域:堆积如山的、用厚实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干粮袋!一袋袋风干的肉脯、成筐的耐储存菜干!几十个密封严实的巨大陶瓮,上面贴着“粟米”、“盐”、“糖”的标签!更令人惊喜的是,角落里整齐码放着几十个鼓鼓囊囊的皮水囊,旁边还有几个半人高的、散发着清凉水汽的密封大水桶!
右侧区域:码放整齐的厚实御寒衣物、皮靴!几个巨大的药箱敞开着,里面是分门别类用油纸包好的金疮药、解毒散、固本培元的丹丸,甚至还有几套用丝绸包裹的、闪烁着银芒的针灸金针!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中央空地上停放着的三辆造型奇特、通体由坚韧黑色木材和部分金属构件打造的车辆!它们没有马匹牵引,车身结构精炼,底盘装有复杂的齿轮和连杆,车辕处镶嵌着类似控制枢纽的符文装置——正是利用地脉微弱能量驱动的“机关马车”!
“天……天啊!侯爷……侯爷真是神机妙算!竟然……竟然留下了这么多宝贝!”王伯激动得老泪纵横,拖着伤腿扑向那些武器架,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摸着冰冷的刀身,如同抚摸着失散多年的战友。
苏玉衡也是心神剧震,为父亲的深谋远虑和这秘库的庞大储备所震撼。她第一时间扶着萧景珩在一堆干燥的草料包上坐下,然后立刻奔向药箱。
“王伯,快!先处理你的腿伤!”苏玉衡找出金疮药和干净的绷带,又翻出一小瓶气味浓烈、显然是强力止痛的黑色药膏扔给王伯。
“哎!好!好!”王伯如梦初醒,连忙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解开自己腿上那早已被血水和脓液浸透的布条,露出狰狞肿胀的伤口。他咬紧牙关,将黑色药膏厚厚地涂抹上去,一股刺骨的剧痛让他浑身一颤,但紧接着便是一阵清凉感。随后,他用干净的烈酒冲洗伤口(秘库中竟备有少量烈酒),撒上金疮药,再用崭新的绷带重新仔细包扎、固定。
苏玉衡则撕开自己左肩那被血污浸染的布条,忍着痛,用烈酒仔细清理,撒上金疮药粉。秘库中的金疮药显然品质极佳,粉末细腻,带着淡淡的药香,敷上后伤口传来阵阵酥麻感,疼痛大减。她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好,活动了一下,感觉轻松了许多。
接着,她找出一个精致的青玉小瓶,上面贴着“九转还元丹”的标签。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弥漫开来。她倒出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泛着温润光泽的赤红色丹丸,递给萧景珩,“快服下!”
萧景珩没有犹豫,接过丹丸吞服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而温和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滋养着他枯竭破碎的经脉。他立刻闭目调息,引导着这股强大的药力修复内腑的创伤。他的脸上,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气息也变得更加悠长有力起来。
黎阳也默默地在物资堆里翻找着。他给自己换上了一身厚实的深蓝色棉布衣裤,外面套上一件耐磨的皮坎肩,蹬上一双合脚的皮靴。背上一个结实的皮背包,里面塞满了肉脯、硬饼、水囊。腰间别上了一把锋利的短匕,还拿了一把轻便的猎弓和一壶箭。他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动作麻利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秘库内灯火通明,温暖干燥。众人终于吃上了离开京城以来最像样的一顿饱饭——用秘库里的粟米熬煮的浓粥,配上咸香的风干肉脯。久违的暖意和饱腹感驱散了连日的疲惫与寒意。
此时众人的身体状况也好转了许多:王伯的腿伤和苏玉衡左肩的伤口在秘库药物的作用下,感觉好了许多。萧景珩的内息运转已然畅通无阻,只需时间静养,便能完全康复。
就这样,一夜无话,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沉沉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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