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日的清晨,凡并非被往常的生物钟或是“铜壶”的踩奶唤醒,而是被一阵陌生而充满力量的喧嚣惊扰——那是罗宾的拖拉机在门外路上“突突”作响的引擎声,厚重木材被从车上卸下、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人们中气十足的吆喝声。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睡意瞬间被兴奋驱散:期待已久的动工日子,终于到了!
他迅速套上日常的劳作服,推开屋门。夏日的阳光早已跃过山头,毫不吝啬地泼洒下来,带着些微灼人的热度。罗宾和她的两个助手已经像上了发条一样忙碌开来。农舍东侧那片原本空置的土地上,原先堆放整齐的木材被重新规划,地面用白色的石灰粉划出了清晰而规整的标记线。罗宾本人正站在中央,手里挥舞着一张大幅的蓝图,声音洪亮地指挥着,轻易地压过了现场的所有噪音。
“早啊,凡!”罗宾一眼瞥见他,立刻挥手打招呼,脸上洋溢着专业且自信的笑容,“你这地方选得真不赖,地基扎得稳,采光也好!瞧着吧,今天之内,保准把主体框架给你稳稳当当地立起来!”
“早上好,罗宾!需要我搭把手吗?搬点东西什么的?”凡看着眼前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只觉得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有些跃跃欲试。
“不用!你是客户,踏踏实实边上看着就成!”罗宾爽朗地大笑起来,用胳膊蹭了下额角的汗,“真要帮忙,给我们备点凉快的井水就好!这鬼天气,干起活来汗流得跟下雨似的!”
凡立刻转身进屋,从井里打上来一大桶沁凉的井水,又拿了几个干净的搪瓷杯出来。工人们感激地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清水极大地缓解了暑气。
很快,铿锵有力的敲打声、刺啦作响的锯木声便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今日农场的主旋律。这巨大的动静把“铜壶”吓得够呛,早就一溜烟钻到了床底最深处,只敢露出一双圆溜溜、写满警惕的眼睛窥视着外面。凡发现自己确实无从插手,便按部就班地去完成每日必不可少的农活。喂鸡、挤奶、采摘、浇水……这些平日里的主业,在今天听来,却仿佛成了那场宏大建设工程的陪衬背景音,构成了一曲奇特的、充满生机与希望的交响乐。
接近正午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农场的入口处。是刘易斯镇长。他依旧戴着那顶标志性的绿色礼帽,穿着那身略显陈旧却熨烫平整的西装,一副例行公事、前来视察进度的模样。
“看来工程进展得很顺利啊,凡。”刘易斯镇长踱步到凡的身边,扶了扶帽子,望着忙碌不堪的工人们,语气里带着一种官方式的、却也真诚的赞许,“很好,非常好。年轻人像这样积极努力地改善自己的生活,同时也繁荣了我们整个鹈鹕镇社区,这是我最乐于见到的事情。”
“谢谢您,刘易斯镇长。”凡礼貌地回应道。
刘易斯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正在不断扩大的农舍轮廓,眼神似乎有些飘远,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树林,看到那座日益破败的社区中心。他沉吟了片刻,像是无意间提起:“嗯…保持建筑的整洁美观非常重要,这直接关系到我们鹈鹕镇的整体形象…尤其是那些具有…呃,深厚历史意义的公共建筑。”他的话点到即止,随即很快转移了话题,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凡的肩膀,语气恢复如常,“总之,好好干!工程期间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市政厅找我。”
送走镇长,凡细细回味着他方才那看似随意的话。那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再次提醒,印证了镇长对社区中心那份难以放下、却又无处着力的焦虑。
下午,家里的噪音依旧持续,凡决定去河边钓会儿鱼,暂时避开这喧嚣。刚走出农场没多远,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只见玛妮骑着她那匹温顺的马,嘚嘚地小跑过来。
“哟,凡!家里动静可真不小啊!”玛妮利落地勒住马缰,笑着用马鞭指了指农场的方向,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中清晰可见,“罗宾干活真是没得说,效率高得很!我敢说明天这时候,你就能有个崭新敞亮的大厨房了!”
“希望如此。”凡抬头看着她,脸上也带着期待的笑容。
玛妮从马鞍袋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用干净棉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他:“给,刚出炉的小饼干,还热乎着。算是我给你庆祝开工。搞工程的时候吃饭最容易凑合,这个拿去垫垫肚子。”
凡接过那份还散发着温热、透着黄油和面粉香气的包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太感谢您了,玛妮女士,您太周到了。”
“别客气,邻里邻居的。”玛妮摆了摆手,随即她的语气稍稍低沉了些,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一点声音,“哦,对了,有个事……这两天你要是碰巧看到谢恩那孩子……尽量别跟他提起Joja超市那边又有什么新动静或者促销之类的。他最近情绪好像又…不太对劲。唉。”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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